他眨着眼睛，泪意朦胧地看范世谙，摇摇头，“别打我，我不哭。”</p>
这副可怜的模样，成功勾起了范世谙心里的负罪感。</p>
他长叹一口气，伸出手，“起来吧。”</p>
汪淼小心翼翼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起来。”</p>
说着，他双手撑地爬起来，拘谨地站在原地，看脚下。</p>
不像以往汪妙出现必定是粘着范世谙的，现在他却站得有点远，好像在保持距离。</p>
范世谙挑眉，将他的不同寻常记在心里。</p>
他伸直手，朝车声传来的地方挥手，“这里，我们在这里。”</p>
带队的是史泰，他一脚跨出车，朝他们小跑着过来，“老大，确定车在这里面？”</p>
“不确定。”范世谙看向平静的河面，“所以要麻烦蛙人兄弟们好好探探。”</p>
“好说。”提着装备来的潜水员，边走，边往身上套东西，“我们肯定是希望探的越久越好。”</p>
蛙人是按小时收费的，无论面向公众还是向警方提供服务，统一价，童叟无欺。</p>
因此，搜索时间越久，钱就越多。只要氧气够，轮番上阵干一晚上，他们也乐意。</p>
“范队，水里的活你可是好久没找我了。”潜水员套上脚蹼，打趣道，“大不了以后你找我，我给你友情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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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啊。”范世谙递给他氧气面罩，“下次搜海的时候叫你。”</p>
“一定到。”潜水员戴上氧气面罩，一个猛子扎了进去。</p>
水面翻起一朵巨大的水花，又慢慢趋于平静。</p>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p>
史泰动动衣袖，被紧紧抓住，往下坠，“你怎么他了？”</p>
一副惨遭家暴的模样，血混着土，看起来非常狼狈。</p>
而且现在这个是汪妙，要知道她最不待见的就是自己，现在牢牢抓他的衣袖，躲在他身后，这又是唱哪出？</p>
“你打她了？”</p>
“没有。”范世谙转头就冲他吼了一句，“我打她干嘛？”</p>
“打了。”汪淼小声反驳，“还想再打。”</p>
“没打，我再说一次，撞的，你在车上撞的。”范世谙的语气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我刚才只是吓唬你。”</p>
“那你还是想打。”</p>
这圈是绕不出去了是吧？他无力扶额，算了，跟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计较什么。</p>
这操蛋的人格切换，真t没处说理去。</p>
河里冒出几个水泡，接着翻出水花，一人从河里钻出来，他摘下氧气面罩笑了，“范队，这次你地方找的准，给局里省钱了。”</p>
“找到了？”</p>
“对，就在那。”潜水员指左边不到十米的地方，“可以让吊车过来了。”</p>
他又戴上氧气面罩，将绳子的一端套在手上，示意范世谙现在下去。</p>
等车被从水里拖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p>
深蓝色的私家车被吊在半空中，哗啦啦往下淌水。</p>
“嘭…”</p>
一声闷响，车落地。</p>
范世谙打着手电，照了一遍车厢，空无一物，只有几只田螺在车套上安了家。</p>
他又绕到后备箱，示意史泰用撬棍撬开。</p>
车门开的刹那，一个东西跟着车门一起跳开，在空中来回晃荡，慢慢停了下来。</p>
“啊…”</p>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回荡在河岸上，又归于平静。</p>
一双眼睛含笑盯着站在河岸上的每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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