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有皇权权柄!”</p>
“就说此次,费成仁等官员借你罢免毛骧,成就了他们清流之名。”</p>
“可如果你愿意的话,待处斩毛骧之后,派人宣扬天家对毛骧的酷吏之行早有不满便是。”</p>
“亦或是将处置毛骧的功劳,转到其他人头上。”</p>
“再不济!即便你找个由头,将费成仁等官员尽数罢免,甚至将他们全数斩首都不是不行。”</p>
“标儿,你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p>
“让朝臣、万民自然要无条件服从你,自然也要听命于你手中的皇权。”</p>
“所以并不是什么事都要仔细斟酌,也并非每道令旨都要你劳心劳神,瞻前顾后。”</p>
“即便是已经下的令旨有所疏漏,事后用皇权弥补也就是了。”</p>
“爹,您是说”朱标沉吟数秒,明白老朱这是担心思虑过多,太过劳累。</p>
可面对老朱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朱标竟感觉有几百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很是不自在。</p>
沉吟片刻后,朱标表情玩味冲老朱玩笑道:</p>
“爹,您这是想让儿子仗着皇权,当一个随心所欲的昏君?”</p>
“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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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朱标这话,老朱一巴掌直接抽在朱标的后脑勺上。</p>
可看着朱标挨了一巴掌还冲着自己憨笑,原本还想发怒的老朱也不禁笑出了声。</p>
父子之间有时候就是这般虚假。</p>
即便心里明白,可两个大男人却都不好意思说什么肉麻的话。</p>
“不过。”</p>
朱标渐渐收起笑容,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不过儿子还是更喜欢动动脑子。人心战场,举重若轻,甚是有趣。”</p>
“话虽如此,可是”</p>
“爹!”朱标眼中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竟是满满的欣喜。</p>
“费成仁一干朝臣不是想成就清流之名吗?”</p>
“他们不是想将扳倒毛骧的功劳据为己有吗?”</p>
“那儿子便成全他们。”</p>
“可儿子也要让他们看看,他们那所谓的清流一派,于我大明朝堂究竟有没有生存土壤!”</p>
“他们自诩清流,儿子便要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脸!”</p>
“标儿”</p>
见老朱眉头微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竟满是担忧。</p>
朱标明白老爷子担心什么,旋即嘴角微微扬起,愈发随意说道:</p>
“爹您放心,儿子断不会当一个擅弄人心的诡谲帝王。”</p>
“不过费成仁要和儿子比比谋略,那儿子自然要应下。”</p>
“您且放心,儿子自有分寸!”</p>
实际上,无论是朱标还是老朱都很清楚。</p>
费成仁之所以弄出清流一派,无外乎是想要更进一步。</p>
取代太子近臣,如詹同、开济等人六部主官的位子。</p>
然后再取代从龙老臣,如李善长、刘伯温他们在朝堂百官心中的地位。</p>
可再之后!</p>
这些所谓的清流派便要开始与皇权对抗。</p>
远的不说。</p>
就说两百年前的宋朝,清流一派便出现过把控朝堂,左右皇储的权臣形迹。</p>
更为可笑的是,那些宋朝清流派的官员甚至言说。</p>
君与臣并非主与仆,而是棋盘两边对弈的棋手。</p>
此番言论是对是错,朱标不想争辩。</p>
但起码对朱标而言,臣子可以并非奴仆,可以是同行之友,但绝不能是对弈之敌。</p>
但凡想和自己耍心眼,掰手腕,试探皇权的。</p>
朱标不介意告诉他们,自己的胳膊究竟有多粗!</p>
“蒋瓛!”</p>
听到朱标传召,一直在院中等候的蒋瓛快步赶了过去。</p>
“传令锦衣卫,在京城坊间散布消息。言说毛骧之所以被罢免,乃是费成仁等人之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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