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霆东原本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看着悠闲又惬意。 一开始听到邓希茹,他只觉得熟悉,并没有多想。 直到提起纪遇深,他才恍然想起。 他孙子年轻无知时,曾留下情债。 原本高兴的脸色瞬间铁青,连犹豫都没有就下了定论。 “指定是在洛杉矶!” 叶茗不愿相信,第一次敢质疑纪霆东,“会不会是……弄错了,阿深都多久没跟那个女人联系了。” “哼!” 纪霆东凉凉扫她一眼,嘲弄冷笑,“你觉得有这么巧的事吗?她前脚出了事,阿深后脚就跑去了美国,还混账的把老婆一个人丢在娘家!” “说的好听!去帮朋友的忙?分明是忙着给前女友处理烂摊子去了!” “真是昏了头了!” 声音苍老,颇有种痛心疾首的气愤。 叶茗六神无主,“爸,您说该怎么办?” 纪霆东静默着,没有回答。 气氛更加凝滞。 窝在沙发里专心打游戏的纪遇城却是根本不当一回事,还闲鱼翻了个身。 “妈你这是瞎操心!我哥那种人自律克制的跟条狗似的,怎么会做对不起我嫂嫂的事!” 婚内出轨,是很常见。 别说在有钱人那里,就连一些普通人,都避免不了会发生。 但在他哥这里,想想都不可能好吧! 他哥有洁癖,不涉足欢场,女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婚前婚后,都不乱搞。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除了每回看他嫂嫂时,那眼睛就跟能拉出丝儿一样,齁的他喉咙发痒。 根本没眼看! 这样的爱,要是都经不起考验,那真是世间都没有真情存在了。 再说,他嫂嫂那么好看,人堆里都是最亮眼的存在,比那个邓希茹好看多了。 他哥不可能眼瞎到弃珍珠而选鱼目! “纪遇城!怎么说话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敢骂你哥是狗,长本事了?” 正在气头上的叶茗揪住纪遇城的耳朵,就是一顿训斥。 “妈妈妈……疼……” 纪遇城挣不开她的手,眼看游戏上自己的人物没血快死了,欲哭无泪地讨饶,“我真的错了,妈你先松手行吗?” 话音刚落,手机就在播报自己的死讯。 “哎哟!妈!这是排位赛啊!” 叶茗悻悻地收回手,底气不足地责怪,“说了多少遍让你少打点游戏,就是不听,早点结束也好……” “你哥的事我就够烦心的了,你还在耳边噼里啪啦地吵我,你们哥俩儿这是想气死我是吗?” 纪遇城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妈,我嫂嫂人美心善,傻子才不知道珍惜呢!” 叶茗皱眉,“话是说的没错,但……” 万一你哥就是那个傻子呢? “再说,妈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再碰见清粥小菜还咽得下去吗?” “咽不下去。” 叶茗语气肯定地表示。 下一秒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小城,你这在哪里学的,一套一套的?” “影视剧里啊!” 他为了当有名气的大导演,可是忍着恶心看了很多家长里短,狗血淋头的烂剧。 眼睛都差点被他们雷瞎了! 叶茗还是忧心忡忡,“就是你大嫂那里,我怕会出事……” 丈夫丢下自己去见初恋前任,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膈应。 更何况是郑媗! 这两三年,她也算了解郑媗,看着性子平淡,对人从来都是大方谦和,实际上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可以说,狠心决绝。 万一阿深真的跟那个女人旧情复燃了,郑媗是绝对不可能像她一样,对丈夫的出轨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之间又没有孩子作为羁绊,说散就散,容易的很! 可叶茗是真的不甘心。 “他们夫妻俩这几个月多好啊,出入都成双成对的,眼看就步入正轨了,要孩子也提上日程了,怎么就……” “这事急也急不来,先瞒着媗媗。” 纪霆东正了正身体,抬起的一双老眼深沉又晦涩。 “我相信阿深那孩子,会把握好个中分寸的,等他回来,我会亲自跟他谈。” “爸,现在就任由他在美国,为那个女人忙前忙后吗?” 她生的儿子,凭什么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处理沾上人命的烂摊子! 这种事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会平白惹上一身骚! 纪霆东怎么不知男人的劣根性,没好气地冷哼,“越是拦着他,不让他干,他就会一直念着,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呢!” “哼,帮她可以,要是敢把人带回来…” 届时,休怪他不近人情。 不屑的冷笑,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叶茗想起纪霆东年轻时的杀伐决断,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张张嘴,不再说话。 她相信,老爷子,比他更不愿看到那一天发生。 — — 郑芯最近很是焦虑。 她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余薇可能出事了。 这么多天了,余薇就算再能浪,手里的钱也该花的差不多了,不可能不见人影的。 “沙昂,你帮我找一下她。” 郑芯迫于无奈,还是找上了沙昂。 碍于身份,更怕当年换女的真相暴露,她不可能大张旗鼓。 但手底下又没有可用的人,只能求助沙昂,随便派出几个人就行。 反正两个人都摊牌了,既然互相利用,不如利用个彻底。 沙昂皱着眉坐在窗前抽烟,头也不回。 “自己找,我还有事!” 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空去搭理这个又蠢又毒的贱货! 云城那边传来消息,杜邦家族的走狗出现在那里,他怕是已经暴露了。 帝都不能待下去了。 郑芯不敢惹他,只能委婉表示,“只需要借给我几个人就好,我保证,人一找到,立刻还给你,还支付报酬!” 这回却是戳到沙昂的肺管子了。 他手底下哪还有什么可堪大用的人,那次暗杀郑媗失败,直接被纪遇深和顾时宴带人清了老巢! 培养了两年的势力,一朝覆灭。 “呵……” 沙昂冷笑一声,猩红燃着火星的烟头朝下,直接摁在窗台的一株多肉上。 顿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呲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