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这一手,就差直接把郑芯放在公众面前鞭笞了。 简洁明了的几句话,换而言之,就是直白地告诉大家: 顾时宴和郑芯一直为人津津乐道的婚约是假的,结婚更是不可能,别想了。 也顺便警告郑芯,不要打着他未婚妻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陈若凌笑得畅意。 现在她只是被人骂了两句,但洗白了她背靠金主潜规则上位的丑闻。 而郑芯,确确实实地成了个骗子。 真是太痛快了! “顾总来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顾时宴到了,场馆内瞬间引起轰动,嘈杂声一片。 就连风尚大典的负责人天宏娱乐的高总都被惊动了。 向之婧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坐在席位的高总惊惶起身,小跑过去接了一个身材高大、修长挺拔的男人进来。 坐在前排的高层纷纷起身迎接顾时宴,又是奉承,又是恭维。 “顾总,有失远迎啊!”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 顾时宴眉目之间温和儒雅,君子端方如玉,他淡淡扫了一眼台上正在表演节目的今年大火的ost歌手。 “到哪一项了?”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高总小心奉承道,“这首歌马上就结束了,您要用麦克风吗,我给您安排?” 神态谄媚又讨好,绝口不提接下来的重要奖项颁奖仪式。 其余高层也都当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顾时宴也不客气,“给我腾十分钟。” 节目单和颁奖顺序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时间错了一分半秒会生出多少是非,可高总却丝毫不觉得为难,一口应下。 “我马上安排。” 这可是顶天的祖宗,饭碗可不能砸了! 向之婧看的稀罕,一群整天拽的二五八万的天宏高层现在都跟龟孙子似的,对着顾时宴点头哈腰。 “这嘴脸可真难看!” 她瘪着嘴,如实点评道。 陈若凌幽幽开口,“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能不舔着点吗?” “嗯?” 那副蠢样看的陈若凌无语,她耐着性子解释,“天宏娱乐是顾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只是平时的业务往来不多,时间久了,自然就为人所淡忘。” 主要还是怕外界媒体说顾氏集团作为最大资方,随意左右奖项颁发给谁。 向之婧也不觉得诧异,毕竟顾氏集团是文娱界的行业龙头,娱乐圈根本就是他们的一言堂。 “难怪一个个的地中海,争着抢着给顾时宴当孙子!” 子公司跟总公司,可不就是亲孙子吗! 如此不经大脑的话,听的陈若凌直翻白眼,难怪她资源掉的这么快,肯定是有这张嘴的一半功劳! “宴哥哥!” 郑芯艰难地走过来,身后的巨大裙摆严重影响到了她的行动,红毯上的得意高傲被此刻的惶恐和恨意取而代之。 惊惶之下,她连这件礼服都迁怒上了。 顾时宴没理会她,凉凉的视线扫向装糊涂的高总,“别让她坏了我的事。”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高总识趣地点头,“是,您放心。” 心里却横起了一杆秤,看来郑芯是彻底失宠了。 不对,她就没有得宠过。 现在连未婚妻的名头都被正主直接否认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要他说,郑芯才是这场意外事故中的最大输家。 郑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顾时宴如避蛇蝎地退开几步,嫌弃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她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他,像是在看负心汉似的,“宴哥哥,明明是你亲口说的要娶我,为什么……” 郑芯甜腻的声音极度哽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承认了呢?” 顾时宴面色不改,却透着极致的疏离,“戏言而已,只有你当真了。” 他轻挑眉眼,似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郑芯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梨花带雨的,看的一群男人都忍不住心疼。 唯独顾时宴,无动于衷。 不仅无动于衷,他还火上浇油,菲薄的嘴唇极尽刻薄绝情之言语。 “本来和我有婚约的就不是你,你不过是鸠占鹊巢贪心不足,连这门亲事都想一块占了,你也配!” 顾时宴嗤笑,“呵,梧桐树上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若非当初那场意外抱错,郑芯连和他这个圈子沾边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山鸡怎配和凤凰相提并论! 郑芯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如纸,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看周围蔑视的目光。 这里在现场直播,那么多镜头,顾时宴不给她脸,是一点都不念及过往情分了吗? 高总等天宏娱乐的高层,尽数抬头不是看天就是看地,一副装聋到底的模样。 歌曲演唱结束,绵长悠远,意犹未尽。 顾时宴侧目。 只是微微一动,高总便心领神会,“顾总,您随时可以上台。” 郑芯泪眼闪烁,“宴哥哥……” 顾时宴无视地越过她,由工作人员领到一处台阶,拾阶而上。 矜贵优雅,行云流水。 主持人热烈激昂地介绍,“很荣幸,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时宴莅临风尚大典,让我们的活动大放异彩,变得更有意义……” 顾时宴根本不听她的彩虹屁,脚步都不停地往前走,主持人无奈,不得已草率画上句号。 “下面,有请顾总讲话。” 顾时宴接过话筒。 “耽误诸位十分钟时间。” 台上是龙章凤姿的青年,出身矜贵,风度儒雅,头角峥嵘。 仅仅是立在那里,便自带风骨气度。 台下是群星璀璨,密集的聚光灯笼罩之下,寂静无声,却莫名压抑。 顾时宴温和的目光仿佛在遥望着远方,闲谈般开口。 “有关我的绯闻,相信诸位都不陌生。” “今天趁着媒体在场,我本人亲自来做澄清说明,避免有人大做文章,让有心之人捕风捉影。” “之前我不在意风流浪荡的名声,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为她解释,可现在不同。” 怎么不同? 众人屏住了呼吸。 顾时宴浅笑着,仿若亲密情人间的深情呢喃,他目光缱绻。 “两年来,我固执地在追逐着一个看不真切的影子,不知疲倦地收集着一切让我心悸的特征,像是似曾相识的轮廓,相差无几的身形,还有解我千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