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不忍心的别开了眼。 跟在顾总身边两年多,他从未见过顾总这般,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体面。 他也是此时才得知,顾总和郑小姐还有比博大更深的渊源,那是一段婚约啊! 可是,看顾总如此癫狂,他在犹豫,他在博大查到的事,到底该不该说! 郑媗回头看了一眼,快速到令人来不及捕捉,她掐紧了手心,神色却无比坚定。 不能给他一点希望。 顾时宴,你既然遗忘了那段过往,就遗忘一辈子吧,不要再追根寻底了。 这样,大家都会好过些。 — — 纪遇深和郑媗一路无言,到家后,更是各走各的,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显然,夫妻两个肯定是闹了别扭。 纪遇城存在感极低地站在门外,目送着两个人消失在眼前,像是完全忘记了还有自己这个人。 他瘪着嘴偷笑,忘记他正好! 老师跟他商量好了,午饭都不吃了,带着剧组直飞云城,海市目前是不能待了。 大神过招,小鬼遭殃。 有那两尊大佛在,他们再敢待在这里,早晚殃及自身。 还是早点跑路吧! 越快越好! 纪遇城马不停蹄的跑了,他要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去,这海市是一刻都不能待了! 等他哥在他嫂嫂那里吃了瘪,想起他来的时候,他早就身在云城,天高海阔了! 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他哥估计早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想想就觉得好爽啊! 不过…… 纪遇城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他看着他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会不会两个人闹矛盾后家暴他嫂嫂啊! 就他嫂嫂那弱不禁风的,连他哥一巴掌都扛不住! 纪遇城想了想,大发好心地给自己亲妈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开始鬼哭狼嚎的。 “妈!你快来救救我嫂嫂吧!” 叶茗急忙问,“怎么回事?” 纪遇城开始添油加醋起来,怎么严重怎么说,“我求了我嫂嫂去拍戏,可是我哥不同意,于是趁着我哥出差期间,我怂恿我嫂嫂背着我哥去剧组,结果今天我哥回来了,就露馅了!” “我哥死活要打断我的腿,我嫂嫂拦着不让,被他好一顿怒吼,拖回房间了,屋里霹雳乓啷的,好像在吵架,还在摔东西!” “呜哇!老妈啊!你救救我吧!也救救您儿媳妇吧!呜哇!” 叶茗一听慌了神,“好好好,小城,你别哭了,快去拦着你哥点,妈现在就去!” 纪遇城得逞一笑,还在继续拱火,哭的主打一个惨,“老妈啊!你要是来晚了,我可能都不是囫囵个的了!” 叶茗气得不行,“这个阿深,亲弟弟亲媳妇,怎么下得去手!” 要是伤到哪了,他们怎么跟郑家交待! 挂断电话后,她火急火燎的出门。 — — 李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两人一前一后面色不佳的直奔二楼,顿时觉得无比心累。 得,又来了! 刚消停一阵子,又开始闹起来了!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郑媗是无所谓,纪遇深纯粹就是在生闷气。 只要跟顾时宴扯上关系,他就没办法不妒忌。 纪遇深见郑媗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卸掉眼上的妆,仿佛无事发生的模样。 再忍不住满心的醋意,他沉声质问道:“你答应小城,是不是就是为了见顾时宴,他是那部戏最大的投资方。” 郑媗擦掉唇上的豆沙色口红,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是在以丈夫的身份质问我吗?” “如果是,那我告诉你,我没想见他。” 纪遇深最讨厌看到她这副风轻云淡、万物不如心的冷静模样,每次都感觉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 他走到郑媗的身后,突然把手放到她的心口,紧紧锁着镜子里的那张绝美的面容。哑声开口。 “告诉我,你的心里装的是谁?是我,还是顾时宴?” 男人的声音低不可闻,似在害怕,又似在期待。 原本他想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对待郑媗,他不舍得逼她太过。 是以忍到现在,可一看到顾时宴,他突然就忍耐不下去了。 他深爱的妻子曾有过那样美好纯洁的初恋,甚至甘愿为顾时宴做出妥协…… 那一刻,他不能否认,他害怕了。 那颗裹了厚厚一层冰壳的心,他捂了两年都捂不热,却全心全意为顾时宴打开过。 他怕她会回头,会抛弃他。 郑媗垂眸,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淡淡道:“他不记得我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 下巴陡然被抬起,郑媗被迫直视镜子里的自己和濒临崩溃的男人。 纪遇深俯身与她脸贴着脸,沉痛沙哑,“我不关心他,我只在乎你!” 抵着额头,他恨恨地咬了那只精巧白皙的耳朵,“媗宝,回答我,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 倏然,郑媗抬眸直直地看向他,“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笑着说,“我若说我心里只有你,你会信吗?又或者我说,我忘不了顾时宴,你会准备怎么对我?” 只要这个答案他不满意,他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歹夫妻两年,她对他最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纪遇深喉结上下滚动,揽住她的两肩将她拥入怀中,叹息中透着无奈,以及妥协。 “只要你说,我就信。” 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却涌动着疯狂。 若是她不爱,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 往后他要让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至于顾时宴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见了吧。 禁锢她,成为自己的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