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齐刷刷地跑过来看热闹,尤其是在听到沈牧放的狠话时当场就打起哄来。 “对!牧哥,跟宴哥干!” “就算把裤衩输掉也要把面子赢回来!” “牧哥,祝你好运,我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给你点好蜡烛了……” 沈牧:…… “去去去!这分明是在咒我!你怎么不说把你的裤衩输掉!” 那人调侃地回道:“牧哥,我的裤衩没你的值钱啊!” 沈牧彻底黑了脸:“不会说话,干脆就别说话!” 他的裤衩是镶金镶银了?还值钱?他们亲眼看到了? 顾时宴言笑晏晏地听着他们打趣,嘴角荡漾出醉人的笑意,“继续吧。” 沈牧撸起袖子:“来!” 他就不信了,干不死这丫的! 尚越和圆子无奈,说是舍命陪君子,其实他们心里也在期待顾时宴吃瘪的样子。 一群人给沈牧加油助威,那真的是七嘴八舌,吵死了! 终于,在沈牧又输掉一局后,“一个个没用的,都去一边,我自己来!” 都争着要当他的军师,结果自己还是个臭皮匠,出的什么馊主意! 他马上就胡牌了,非让他卖了那张牌,眼见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有人就委屈上了,“不是,牧哥,你点背也不能怪我们啊!”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个统一的意见,吵得我心烦意乱!” “哈哈,牧哥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去跟宴哥学两手去!” “圆子的牌出的很邪门啊……” “越哥,你这牌面很有赢头啊……” 身后的一群乌合之众一哄而散,沈牧顿感耳根子清静多了。 过了没多久,包间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声音响彻云霄。 “哈哈!哈哈哈!” “胡了!我胡了!” 沈牧激动地一把推倒,食指从第一张牌滑到最后一张牌,十分张狂:“清一色。” “哇!牧哥,你可以啊!” “清一色的条子,就最后一张牌被你给摸到了……” 赞叹声不绝于耳。 沈牧听得耳顺,他终于一雪前耻了,神采飞扬地朝着顾时宴伸出手,“给钱吧。” 顾时宴无奈地看着他宛如小人得志的张狂劲儿,干脆利落地把筹码给他。 胡了一回牌,看把他给得意的! 尚越有些为难:“没了……” 正在低头数着筹码的沈牧闻言,眼皮子都没抬地摆摆手,“你和圆子先欠着,我一门心思只想要顾时宴的。” 圆子打趣:“牧哥这是跟宴哥杠上了?” 话音刚落,他就自己把自己给反驳了,“牧哥,不至于吧,就这百八十万,您也看不上眼啊!” 圆子也是才想明白,沈牧那可是花钱如流水,可看不上这输的三瓜两枣的,能这么找茬,肯定是在跟谁置气呢? 至于是谁,想都不用想好吧! 难怪尚越那小气吧啦的人今天就这么认栽了,敢情是两边和稀泥啊! 沈牧阴阳怪气地哼声,眼睛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某人,“谁让某人害我丢了面子呗!” 顾时宴浑不在意地笑笑。 周围人顿时感兴趣了,意有所指地调侃道:“牧哥,究竟是哪路神仙惹了你了,说出来也让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乐呵乐呵,分明是想看他笑话! 一个个猴精猴精的,心里门儿清他是在生顾时宴的气,心里想八卦,偏要装作不清楚! 就像那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 沈牧也不兜圈子了,没好气地质问他:“你给你那小情人的vogue十月刊封面,是抢我的知道吗?” 顾时宴不置可否地点头,反问道:“你要纡尊降贵去拍杂志?” 沈牧声音猛然提高几个度:“那是我许给江阑挽的,她跟了我一年,就求了我这么一件事,就差签合同了,结果被你给撬走了,我他妈的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见她!” 他当初信誓旦旦地跟江阑挽保证,结果啪啪打脸,脸都肿成猪头了! “宴哥,牧哥好不容易收心……” 顾时宴置若罔闻地推倒面前的牌,脸上没什么情绪:“胡了,十三幺!” “顾时宴……” “那是补偿费。” 男人的眉眼多情,嘴角还勾着笑,声音却是淡漠的,细品之下,还有深入骨髓的凉薄。 说好听点是补偿,说难听点就是嫖资。 沈牧惊愣住,“不是才一星期么,那个叫向什么之的……” 身旁立刻有人提醒他:“向之婧。” 沈牧有些心烦意乱:“叫什么不重要。” 这两年,顾时宴的身边迎来送往,刚开始还能记住一两个女人的名字,后来更换的勤了,对那些注定是过客的女人的名字更是懒得费工夫! 沈牧惊疑:“这次厌弃的原因是什么?” 纪遇深轻描淡写地回答:“长得丑,皮肤黑,眼睛不够剔透,还管的宽。”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你那是什么眼神?林黛玉附体了?凉凄凄的,怪瘆人的。” 顾时宴对上沈牧的眼神,只觉得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总不能被他气到伤心欲绝、兔死狐悲了,应该不至于,吧? “沈牧,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改天赔给江阑挽,想要什么自己提!” 怪他事先没打听好,他打声招呼杂志社那边就给了,合同都签了。 至于沈牧这边,时尚芭莎整年的封面模特,不知道够不够? 沈牧恍若没听到一样,试探地看着他:“那你当初看上她什么了?” 在他嘴里一无是处的女人肯定有别的地方吸引住他了,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心里隐隐有个答案,或许…… 顾时宴认真地想了想,随口道:“声音吧,似曾相识,却不够清脆悦耳。” 也正是因着这个声音,他还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毕竟,他工作疲累之时,虽然厌烦看到那张脸,却可以闭上眼睛听人说话,正好解解乏。 霎时间,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啪嗒” 尚越手中的牌一个没拿稳,掉在了桌面上,麻将的碰撞声格外刺耳,打破了一室沉默。 顾时宴若有所思地环视一圈,神情极为诧异,“你们都怎么了,脸色这么怪?” 他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啊! 虽然他是渣了点,但一直都这样,他们也该习惯了啊! 一群人噤若寒蝉,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知情人。 顾时宴口中向之婧不具备的那些条件,有人完全符合,长得漂亮,一身的冷白皮,琥珀色的眼珠晶莹剔透,性格又冷淡疏离。 而那人更拥有着和向之婧类似的声音,却比她多了几分清脆悦耳。 或者说,那人才是正主。 沈牧收敛好复杂的情绪,抬眸对上尚越恍惚的面容,他知道,尚越一直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愧疚难安。 可事已至此,早已面目全非。 岁月太过残忍,没有留给任何人可回首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