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纪遇深松开少女愈发娇艳红肿的唇瓣,额头相对,极尽温情地诱哄:“郑媗,忘记顾时宴,我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我的纪太太?” 郑媗沉默不语。 纪遇深耐心地等着她,时不时吮吸她红艳艳的嘴唇,宽大炙热的手掌游离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占尽了她的便宜。 良久,郑媗点头,眸中划过一抹释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尊重我、信任我、对我保持忠诚,永远不能背叛我,伤害我。” 或许,她也该迈出那一步了。 她不该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再去费心神。 既然和纪遇深的婚姻已成定局,不如暂且遗忘相识之时的不美好,试着和他走下去,探索婚姻的奥秘。 如果不去努力,如果不去试试,永远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哪怕没有爱情,哪怕又是下一个顾时宴,她也无所谓,大不了一脚踢了,反正外面还有大把的男人在等着她去挑。 她有钱又有颜,有什么可怕的! “你说真的?”纪遇深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郑媗无奈点头,这还能作假不成。 纪遇深再次确定后,凝视着她的双眼保证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话音刚落,忍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情,三度覆上那早已红肿不堪的嘴唇。 这一回,不再凶狠至极,而是格外轻柔而眷恋,极尽柔情。 郑媗无波无澜地闭上了双眼,任凭自己沉浸在这短暂的温存之中。 “砰砰砰!” 两人被疯狂拍打窗户的声音打断,猛然睁开双眼,目露迷茫。 郑媗一睁眼就看到了贴在对面车窗的人脸,吓得浑身一抖,反射性地推开纪遇深。 白皙精致的小脸爆红,拍打着纪遇深的胳膊,指着窗户惊呼:“有人!” 突然,那张脸呲着牙在笑。 纪遇深黑着一张脸,脸上带着被打断好事的不悦。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他好不容易才把娶到手的媳妇儿给哄好,还没来得及好好亲热一番,就被人坏了好事。 纪遇深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位脸上带着褶子的中年妇女,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嘴里还咕哝着:“还真是世风日下啊,这么光天化日的,两个人就这么啃在一起,也不害臊!” 郑媗脸色骤红,难为情地别过头。 纪遇深自然也听到了,他降下开了两指宽的车窗,冷冽的目光朝外面的女人看去。 女人怔愣着,似乎是没想到车里面亲热的两人竟然脸皮这么厚,敢打开车窗,都不怕丢人的吗? 不过这个相貌出众的男人看起来确实是不好惹,瞧那凛冽的眼神,惊人的气势,第一眼真的有吓到她。 但是,脸皮厚也是真的啊,被当场抓包都能做到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她好奇地往里面探视,只看到了女人乌黑亮丽的长发和倔强的后脑勺。 嘿,还是有脸皮薄的啊! 女人是个兜不住话的人,尤其是看到长的好看的更是喜欢,当即就打趣道: “小伙子,你和女朋友感情再好,但亲热也要看场合啊,这可是公共场合,大庭广众之下,没看到你女朋友都害羞了?” 哎呀妈呀,说实话,这小伙子还真是越看越好看,俊俏的很嘞! 纪遇深置若罔闻,目光冷淡:“有什么事吗?” 他又没车震,只是夫妻间的亲吻,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位大妈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是因为单纯好奇,才来打扰了他的好事? 女人这才想起来,猛地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恼:“哎呦,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看你们亲热,忘记正事了!” 她指了指车身前面半人高的枯树枝,“我是这个街区的清洁工,要把修剪的树枝清理干净,你们的车停在这儿,我的清洁车进不去啊!” “我本来是想让你们挪挪车的,谁知道就看见了……” 女人挤眉弄眼,一副她是过来人很懂的模样。 囧! 郑媗背着脸,偷偷伸出一只手,掐上了男人腰间的软肉,低声道:“赶快走!” 都怪这狗男人,突然发什么疯,害的她跟他一块社死,都要没脸见人了! 人家都是结婚大喜,她这是社死现场! 纪遇深腰间一阵刺痛,攥住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安抚住羞的抬不起头的姑娘,朝外道:“抱歉,我们马上走。” 中年女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眯着眼笑:“小伙子,就算再急不可耐,也要顾及一下女朋友的情绪啊!” “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要是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你是男人还好些,你女朋友可就要没脸见人了……” 随着她的喋喋不休,郑媗的头愈发低下去,小脸红的欲滴血。 卡宴的引擎响起。 纪遇深唇角含笑,十分温和地纠正道:“阿姨,这不是我的女朋友。” 中年女人的笑僵在脸上,看看纪遇深,又看看郑媗娇小玲珑的背影,破口大骂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在外面养起了女人!” “那是我老婆。” 纪遇深语气极淡,但难以忽视隐藏的愉悦。 “什么?”中年女人惊愕住,她实在是被这反转弄得没有反应过来。 纪遇深黑眸极亮,翘起修长的两指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来一个红本本,将印有‘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的那一面暴露在中年女人面前。 “我们今天刚领的证。” 中年女人茫然迟疑道:“那恭喜?” 纪遇深微笑,“谢谢。” 一脚踩上油门,扬长而去。 中年女人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屁股,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结婚有那么早的吗?诶,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在跟我炫耀……” 可惜,已经远去的两人都不知道。 郑媗恼羞成怒,红肿不堪的唇瓣动了动:“都怪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纪遇深浑然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又不是偷情!” 郑媗冷着脸,“那也不行。” “还有,你怎么随身带着结婚证?” 纪遇深一脸无辜:“这是重要证件,我可不得贴身保管,而且,我们是新婚第一天,总要有点仪式感。” 郑媗冷笑:“这就是你的仪式感?” 害她被人看笑话,幸好只是一个阿姨,若是一群人,她都没脸见人了。 “那是意外。”纪遇深笑着讨饶,而后快速岔开话题,“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郑媗一听,更来气了,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 “好好好,我的错。” 纪遇深知道自己理亏,自觉认错。 果不其然,两人紧赶慢赶到君悦饭店,就缺他们两个人了。 就连住在医院的郑钧也到了。 两家人看到姗姗来迟的小两口,着重看了一下郑媗的脸,把她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里的一群人,几乎都是过来人,郑媗小脸娇艳,嘴唇红肿,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纪家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郑泰安却是冷哼,郑钧当即就黑了脸。 不要脸的狗东西,原来是忙着偷香窃玉去了。 但是顾忌着两人新婚,还是年轻人。 索性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招呼两人赶紧坐下吃饭。 郑钧心里暗恨。 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没被顾时宴那混账勾走,却是被纪遇深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截胡了。 真是便宜他了。 此刻的郑钧浑然忘却,与纪遇深初相识的欣赏和赞叹,甚至还可惜,一开始郑媗的未婚夫不是如纪遇深一样的正人君子。 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自己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要是真发生了又是另一回事。 心想事成,却是噩耗。 反正,郑钧现在是看纪遇深,哪哪都不顺眼,但是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吃饭期间,一有机会就明里暗里地警告他。 大意就是,要对郑媗好,宠她爱她,不能辜负她,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纪遇深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主要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无论郑钧怎样给他脸色看,都若无其事地应下。 郑媗冷眼旁观,发现这男人确实是粉饰太平的一把好手。 这次家宴,除了是为了庆祝郑媗和纪遇深领证大喜以外,还有三个重点。 一是纪郑两家结成姻亲以来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可以说是认认亲。 二是庆祝寰宇和郑氏达成同盟、合作顺利,携手共进、互惠共利。 三则是为了商议纪遇深和郑媗的婚礼以及两人婚后生活问题。 纪霆东显然是有准备而来,“亲家,我查过黄道吉日,这月底的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宜结婚。” 郑泰安皱皱眉头,有些不乐意:“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赶了?” 举办婚礼很繁琐,一应事务忙活下来没有一个月根本下不来。 半个月都不到,能干什么啊? 婚纱和礼服都要定制,半个月的时间能干的出来吗? 纪霆东耐心地解释:“亲家,并非我催的急,而是我考虑到了媗媗的情况。” “七月底举行婚礼,八月份度蜜月,九月她就该开学了,时间正好来得及。” 郑泰安一想也是如此。 不过,他还是问了郑媗的意见。 郑媗无所谓:“我都行,你们定吧。” 反正证都领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都没关系。 无论如何,不能耽误她九月份开学。 定下婚礼时间只是个开始,更麻烦的还在后面。 郑泰安质疑道:“定制婚纱和礼服的时间能赶得上吗?” 他不希望出现任何瑕疵,而且必须要最好的。 他的女儿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说,郑媗不仅是他的女儿,更代表着郑家的排面。 纪遇深肯定道:“爸,您放心,我请了世界知名的婚纱设计师,晚上就会飞到帝都给郑媗量尺寸,时间上来得及。” 毕竟是他的婚礼,他也想尽善尽美。 郑泰安听到这从善如流的‘爸’,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这改口得也太流畅了些! 纪霆东慈爱地看向郑媗:“媗媗,你对举办婚礼的地方有没有要求,我们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郑媗摇摇头:“我对这些没有了解过,爷爷您决定吧,我相信您。” 乖巧文静的模样直接戳中了纪霆东心中柔软的地方,他就喜欢乖巧可人的孩子,偏偏他的所有孙辈都跟乖巧两字绝缘。 没想到,竟然在孙媳上满足他了。 纪霆东咧开嘴笑了起来,“好,好,乖孩子,爷爷一定给你安排的好好的。” 那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纪遇城坐在纪霆东对面都看呆了。 这真的是他的爷爷吗? 他都没对他这么温柔过! 纪霆东正色道:“我准备包下英国的圣保罗大教堂,他们的婚礼将会在那里举行。” “英国?”秦蓉惊诧道。 她们秦家人基本上都在英国,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 纪霆东微笑着点头:“嗯,是英国。” 坐在秦蓉隔壁的叶茗这时候温和地解释道:“亲家母,我们此举也是考虑到了你母家的情况。” “秦家长居英国,你的兄长是驻英大使,已十多年不曾回国。” “而媗媗是他们唯一的外甥女,她结婚时外家也是要出席的。” “再者,借此机会,我们也希望,亲家母你能和父母兄长团聚。” 秦蓉眼角沁出泪水,真情实感道:“多谢你们。” 她确实好多年都没怎么见过年迈的父母和脱不开身的哥哥了。 上一次见还是在六年前,她随郑泰安出差英国,才有了短暂的相聚。 只是不怎么愉快。 也怪她,不该因一时意气表达自己对郑媗的不满,说了许多有失偏颇的话。 不然,爸妈也不至于恼了她,就连哥哥也对她心生不满,罕见地斥责于她。 她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就赌气回了帝都。 一连这么多年,都再没去过。 现在想想,为了那一时意气,真是万万不该。 而且当初是她不知轻重,总要过分苛求,只是为了自己那永远不知足的贪婪和虚荣。 如今,却是愧疚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