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瞬时与记忆

说完后有乐斋回退几步，接着狼狈的离去了。 在离去之时他颇为愧疚的回看了一眼神社，眼眸中已经不复以往的自信，就连惯用的“老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纳莎娅皱着眉，总觉得自己又错过了什么，怎么出去几天连这番话都听不明白了。 再回头看向狐斋宫，显然她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因此在有乐斋离去后她就颓废的坐回了去，这一次脸上即使挂着笑也掩盖不住她那份悲伤了。 那是怎样的表情，好似一个注定没有结局的人拼死挣扎，最后却连一丝水花也没有，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虚无。 或许在结果来临之前你还能自我安慰，可当一切都指向最差的结局，一切都已注定之时，你便是那个被世界嘲笑的可怜虫。 “狐斋宫？”纳莎娅小声的询问道。 此刻相比起自己那点小事外她更在乎狐斋宫的状态。 虽然纳莎娅陪伴狐斋宫的时间已是无比漫长的了，可有乐斋等却是在她们相遇前许久就一同生活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即便是块石头也被捂热了，更何况是将羁绊看之无比重要的狐斋宫呢？ 虽不知有乐斋做了什么才使狐斋宫这般气愤，但这份羁绊却是无法消磨的，当尘埃落定，又不知她是否还能露出以往那般的笑容。 “哎呀呀，小家伙速度很快嘛。”她好似又恢复成了以往那般。 “嗯……很顺利。” “那就好，接下来的话，有得忙咯。” “就连今晚的祭典都去不得？祭典不能断，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你是这么说的吧。” “嗯嗯，即便大家都猜到了，这一次也必须继续，比转瞬更可怕的可不就是没有希望的结局嘛。” “……” 狐斋宫自顾自的说着话，自顾自的离开，纳莎娅见她往阿响的方向走去，不知是要干什么。 而在她离开后银铃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看见院子里的一地狼藉瞪大了双眼，不停在纳莎娅脸上与狐斋宫离开的方向看去。 怎滴，你俩吵架砸东西就算了，还把有乐斋给弄的那般狼狈？ 纳莎娅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叫来银铃问了问最近的近况，之后的事可不能做个状况外了。 …… 刨了个坑，将碎成几瓣的斗笠埋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立碑了，毕竟如今自己已是有罪之身，为了不被后世反复批判，还是默默的就好。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要走了吗？”那道声音说道。 “再过几天吧，找找那些个当鸵鸟的家伙。” 当乱世将至之时总有人认不清现状，以为当个鸵鸟就能解决问题。若是普通人或许拿他们没招，但自己可不在那之中，作为妖中有名的雅士自己的妖缘总还是要广上几分的。 这般想着有乐斋转过身去，望向身后与曾经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家伙。 自狐斋宫赴任鸣神大社之时他便一同离开了生息之地，开始与凡人结缘，听赏凡人间的故事。 真是有趣啊，明明都不过是几十年的见识，却总有让自己这个讲故事的高手多次为之赞叹，如今想来这便是斋宫大人与凡人结缘的理由之一吧，毕竟她是那般的…… 眼前的这位那时也不过少年，出来后也有不少有趣的故事，有他在斋宫大人也不至于太过无聊吧。 有乐斋想的入神了，但他面前少年模样的狐人却是错愕非常，在他眼中那俊秀的有乐斋大人面容不断衰老，一会儿后就如同六七十那般的老人了。 这对于妖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他的心中已有结局，生命即将止歇。 怎会这样？陪伴的斋宫大人最久的有乐斋大人也这般了，明明只是被斋宫大人生气的召了回去而已。 思索到这少年已经忍不住上前拉住他的手，转身就要上山去。 “去找斋宫大人，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少年怎也拉不动他，回过头来从眼眶的水珠中只能看见他决然的表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斋宫大人如此生气，为何你要离开鸣神大社，为什么你就这般放弃自己！”少年不明白的吼道。 他不明白，最敬仰的斋宫大人会这般不留情面，最敬佩的有乐斋大人一言不发，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相知千年的同伴就此分道扬镳。 “老身无法言说，小家伙。好酒总是待价而沽，你还需要苦着性子等待。”有乐斋摇了摇头说道。 “怎，怎会如此……” “……” 少年不知有乐斋是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何方，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时便坐在一小狐狸雕像旁边，身边有一本《有乐斋 六狐传》以及一壶剩了一半的绯樱酒。 苦笑了一番后少年带着这些东西往稻妻城走去，好酒总是待价而沽，如此这番便去赚些酒钱吧。 …… 是夜，远方战场的厮杀声暂时传不到这儿，因此在这小小的祭典上总还是欢快的。 而作为统筹一切祭典之人，高高在上的宫司大人，狐斋宫今夜难得换个身份在祭典上玩闹。 “斋宫大人不去社殿没事吗？”浅濑响远远望着祭典的灯火，曾经还因为与狐斋宫同游而兴奋，如今却是平静非常了。 “哎呀，一个小祭典而言，本宫司也得偶尔放放假嘛。” 身旁传来斋宫大人无心的笑声，她总是这样。 可今日却有些不同，以往看不见的阴翳如今再难遮掩，纵使她正努力的掩盖。浮现在她脸上的并非忧心，也非恐惧，而是深切悲哀的不舍…… “曾几何时我迫切想长大，时间太慢……可那时我却觉得时间转瞬即逝，斋宫大人，[永恒]究竟是一瞬永存还是长久一瞬呢？” “哦？小响这是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浅濑响疑惑道。 只见斋宫大人站起身来深深的望了祭典的方向，又环顾一周，将周遭尽数印入眼中。 “因为稻妻的每一瞬都令人痴迷，是最珍贵的记忆。” ———— 最近有些忙，明天实验就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