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劝诫

最后，一缕光，一轮太阳进入缘梅眼帘。 那是海神？缘梅如此想到，能在最后一刻见到他也是幸事了……只可惜王大妈和二狗却再也见不到了。 “喂喂，小家伙你还好吗？ 啊！忘记人类不能在水中呼吸了！” 缘梅似乎听到了海神大人焦急的呼叫声，接着一个圆圆的小珠子便滑入了自己的手心。 摸着这个珠子海洋带来的不适感也就逐渐消退了，缘梅看向近在眼前的海神大人泪水开始涌出。 尽管在深海之中泪水很快就和大海融为一体，海神只是看到她的眼睛突然变的红了起来。 不过海神大人可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只当她还不适应水下的生活。 “小家伙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留下来的哦，今后你就是我的眷属了，此生此世永不离弃。” 海神张开双臂对来自地上的小小生灵发出命令，以此宣誓他对她的主权。 缘梅依旧红着眼眶，兴奋、喜悦、惊讶等情绪冲击的她有些不会说话了，只得用力的点头，生怕下一刻自己便又被抛弃了。 海神将缘梅带到自己的宫殿，那是一座即便在漆黑深海之下也依旧发着光的宫殿。 握住还是给自己的小珠子，它有很名字，避水珠算是其中最为普遍的叫法，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拥有它，你便可以自由在水中生存。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真正的礼物，而其代价则是成为神的眷属，这对缘梅来说和赠送没有区别。 村子里唯一能让她牵挂的就是刚才眼中闪过的那几个人了……但海神大人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吗？ 成为他的眷属为他做事，这对缘梅来说是求之不得，而且村里面的人将自己送来这里也是这样的吧。 之后的日子里缘梅总是跟在海神的后面，只要是自己能帮上忙的就会尽量去帮忙，尽管海神其实并不需要。 不过海神每每这个时刻总喜欢看着缘梅忙活，反正宫中并没有事情，她乐意多花点时间就多花点呗。 如此海神每日巡逻睡觉的日常又多了一项，看小家伙手忙脚乱的做事。 这成了海底中为数不多能让海神感到放松的事情。 但……海中虽然也有亮光，但终究是深海。 渐渐的缘梅长大了，以往只要待在海神旁边就已经足够开心了，现在她开始有一些想村子了。 ……真是不知足啊缘梅，她心中每每想起村子就会狠狠的骂自己一句，这么不知足的自己，如此卑劣的自己还能待在海神身边吗？ 渐渐的深海之中的色彩开始消退，缘梅也渐渐的开始不爱说话了。 海神在怎么不近人心也开始察觉到了缘梅的变化。 小家伙开始有心事了每次问她她也总是支支吾吾，最近的海神大人很是烦躁。 其余地域的旋涡正在这时来到自己的领土，想要合作，但被烦躁的海神给拒绝了。 旋涡临走前给海神下狠话，说是深海之中海神的领土迟早被磐岩占据。 海神不以为然，依旧是强硬的将旋涡赶了出去，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小家伙。 他不明白，人的感情，人的思考，人的行为……他尝试着去理解，最后得出了结论：她是在想家吧。 海神观察过地上的人，他们总是喜欢在生命的最后回到出发的地方，与那里的人相互拥抱、哭泣、欢笑。 缘梅……很健康，她是自己的眷属，还年轻……但她是人类，可能人类不一定在生命的尽头才会想家吧。 海神不理解，他出生便在深海之中，这里没有方向，他也早就不知道自己在何地出生的了。 但海神知道他想要什么…… 夜晚，宫殿依旧亮着光……不，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没人在意。 海神在自己的宫殿询问端着果盘的缘梅：“你想家了吗？” 缘梅顿了一会，她想回答，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有预感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什么了。 海神看着她的表情也理解了，只是轻轻的抱了抱她…… 第二日海神驾驶着螭车，领着缘梅从深海飞出，这是缘梅历经十几年后第一次看到阳光。 暖暖的，很舒服。周遭的海风就如那日自己第一次遇到海神大人一样。 海神大人说带她出来兜风，但是缘梅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脏突突的跳，好似在预警着什么。 海神倒是罕见的把笑容表露在了脸上，他指着这儿，指着那儿的，嘴中不断问缘梅感觉怎么样，和海中比又怎样。 每每此时缘梅就会带着笑回上一句“不如海之美也。” 海神听到后很是开心，村庄中总喜欢送女孩作为自己的新娘，这是他在之后才意识到的。 他造了一个宫殿，无意参与他们的纷争，无意也懒得进入不完美的尘事。 那个宫殿是她们终老的地方，唯独这个小家伙，这个能让自己露出笑容的小家伙……自己不会让她在那个宫殿终老，她则不愿在自己的寝宫终老。 如此自己便放她自由吧，不必面对深谙恐惧的大海，无需面对“掳走”你的敌人。 但是……请记住…… 在最后还是和缘梅最后吃了一顿午饭，就在庞大螭兽拖着的珠光闪烁的砗磲上。 海神对缘梅做了一句话。 “尘世并不完美，带着我的祝福与法螺离去吧。” 说着不等，或者说他害怕听到缘梅的回答，驾车离去了，只留满脸泪水手中拿着一个法螺的缘梅。 她哭了很久，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但是海神没有听到这一切，自己的哭声消失在了浪花之中，再也传不到。 最后缘梅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村子，在这里生活了下去。 几年后她，向海神供奉的日子又到了，自己脱离了童的范围，所以他们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怀中不过五岁的孩子。 这时缘梅才想起海神大人对自己的劝诫，在祭祀前夜，缘梅举起海神送给自己的法螺…… （注：这段故事来自绝云记闻的其中一篇……之后还会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