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天打坐,上官婉也练就了耳听八方的本事,所以这些嘲讽的话也都落入到了她的耳中。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走到小溪边时,周围的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她舀水的动作微微缓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她知道谢长风就在自己的身后。 男人走过来,拿起她一旁的水桶,然后替其打满了水。 “殿下若是觉得辛苦,可在一个月后跟臣一起回京都城。”男人淡淡开口道。 那种带着礼数的关心还是如上一世一样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 “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来这里是学剑的,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她神情淡漠的问道。 此时少女原本白皙的脸庞已被晒的通红。 发丝凌乱,穿着暗灰色的练功服,他们二人夫妻多年,谢长风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她的。 不过这样的她却有着一丝别样的美感,让他心中微微有个地方发热。 “殿下想学剑,臣可以教。”说完这话后,他还自以为是的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 想来谢长风还以为重生以后的自己还能真的像十八九岁的少年那般娇嫩。 实际上他再如何装,都遮不掉他骨子里的老练与狡猾。 “你教我?” “嗯,殿下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 她轻微低头,掩盖胃中那股翻涌的酸意。 “我想冒昧的问一下,谢大人如今是什么境界?” 谢长风笑了笑,嘴角和眉眼之处皆是压抑不住的骄傲之色:“臣刚步入筑基阶段。” “筑基?”她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脸上冷淡的笑意不达眼底:“筑基便可以做人师父了吗?” 上官婉的话让谢长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着上官婉那张满是无辜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什么?” “我说,在修仙界只是到筑基期就能出来当人师父了吗?就像我们的太傅,是鼎鼎有名的大学士,在读书上只有太傅那样公认大儒才能做太傅,而你们修仙界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就能出来教人了吗?” 谢长风被她这轻飘飘的几句话惹了一肚子的火,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自己刚满十八岁的年纪,筑基。 筑基! 刚满十八岁!!! 她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他可是近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绝世天才! 她竟然不崇拜也就算了,竟然还出言讽刺? 他嘴角抽动了两下,做了个极其牵强的笑容:“殿下可能对修仙还不了解。” “不,我很了解。”她直接了当的说。 上一世,谢长风也很喜欢用这样的话来打压她,而她一直坚信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想法,处处对他忍让。 “那殿下知不知道在整个天元大陆,都没有出过我这样的天才?” 他在上一世以三颗金丹,修炼纯阳剑道,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她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谢长风,此时的男人就差把自己有仙帝之资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哦,然后呢?” 谢长风耐着性子道:“所以殿下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不必在这里吃这种苦。” 他看了一下上官婉肩膀渗出来的血水,还有手上磨出的血泡,隐隐有些心疼。 贵为公主的她,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谢大人似乎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谢大人固然优秀,可是究其根本也还仅仅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就像十八岁就考中秀才的才子们一样,没有登上榜首,就没有资格教我,懂吗?” 她这话可谓是直白的过了些,谢长风的眉头拧的十分厉害。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谢长风不自觉地吐露出自己真正的心声。 他很是不喜欢她现在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很让人——厌恶。 “谢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对我很了解?” “没有。”他低头,继续道:“只是殿下好像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传言婉公主最是温柔谦逊,说是这世上最温柔美好的女子也不为过。” 上官婉在心中冷笑,世上给女子挂上温柔善良的美名,不过是这样便消除了女子对他们利益的争夺罢了。 他们巴不得你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因为这样刚好迎合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我也没想到传言中处处都好的谢大人是这样一个好为人师的人。” “你——” “烦请让让,我要继续挑水了。”她拿着扁担上的铁钩去勾后面得到水桶道。 谢长风吃瘪,但是此时又不能跟她撕破脸,所以也只好将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他回了后院,在房间里连饮了三杯茶。 但是气还是未消下,回想到她方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咄咄逼人,她到底是怎么敢的? 上一世她可是把自己奉为她的天,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存在,可是现在竟然敢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啪! 他手里的瓷杯就这样被捏碎了。 也是这样的痛感让他清醒了些。 自己怎这么容易就动了怒? 算了,自己先不和她计较那么多了,本来大燕已经没有多久的气运了。 而自己这一世作为重生者,应该更加加快自己的修行才是! 晚上回到竹屋休息时已半夜,月光和星辰的皎洁明光洒在简陋的竹床上。 伴着月光,她给已被压的血肉模糊的肩膀上药。 神域里的崔拂衣看着她吃痛的表情不以为意道:“这才哪到哪,后面你要吃的苦头多着呢。” “我知道。”她有些不服输的说道。 “需要帮忙吗?”身后有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 她往后看去,是杨采和那张半明半暗的脸。 “不用。” “你不适合修仙。”对方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上官婉也并没有分清她这句话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 “为什么?” “你太弱了,不够强壮。”对方淡淡的陈述着。 她看了看两人的身材变化,对方的确要比她大上两圈。 “以貌取人这并不是个好习惯。”上官婉直言道。 对方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好像是要提醒自己什么。 不过最终她什么也问,便躺下床睡了,因为第二日她还要早点起床。 她按照崔拂衣传授她的道法,一天睡上一个半时辰便可精神抖擞。 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她便去了后山的山谷,开始打坐炼气之法。 打坐月余,她已打开了自己丹田,看到了自己意念下丹。 “大多数修仙者都讲究向内修,修自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