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是主角

东京都港区六本木3-2-1，东京电视台总部大楼。 作为六大电视台里最小的一家电视台，东京电视台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前身是“株式会社东京12频道制作”的东京电视台，因为联播网txn未覆盖日本全国，所以收视率也是最低的，节目制作费也不像其他电视台这么大手笔，所以就发展出了独树一帜的风格。 前世网络上流传最广的梗，就是在发生重大事件时，东京电视台几乎也不会改播特别快报，例如海湾战争开战、大地震、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九一一事件时都是如此，其实是因为东京电视台覆盖率不够高，加上取材不易，所以才不播特别报导，但也因此反而获得了更好的效果。 东京电视台是典型的“一室十部”结构，即台长办公室，新闻部、企划部、制作部、监督部、广告部、技术部、人事部、财务部、宣传部以及调研部。 现任电视台高层习惯按部就班，普遍满足于现状，也不想做过多的改变，但是新任的企划部部长兼制作部副部长（主持工作）的铃木十三颇具野心，一心想要有所改变，让东京电视台不再满足于深夜收视率，进军每天23时前的各个时段。 这次的空气吉他大赛算是一个试水之作，一是户外直播尝试，二是增加举办竞赛类节目经验，三是跳出固定节目框架让收视观众群体结构产生变化。 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对赌节目，因为这个企划成本低（未邀请现役艺人），台长也就勉强同意，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其他几个部门就不是特别配合，令铃木十三部长大为光火。这也令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将企划做好，狠狠扇一次这些养尊处优不思进取的同僚一个耳光。 当然，即便这次企划失败也无所谓，毕竟他目前企划制作的大项目是深夜综艺《惠比寿麝香x》，这个项目可以稳固东京电视台的深夜收视率，顺便将自己的威望树立。 此刻，在企划部的部长室里。 “查到了吗？这个《桃林乐室》的成员都是什么人？”铃木部长开口询问秘书。 “报告部长，一共有3个人，两男一女。女的叫桃菜，之前是ske48的正式队员，但是在不久前因私下约见粉丝被开除，目前尚未重新签约公司。”一个违反纪律被开除的女团刚出道成员，肯定不是关键人物。 “两个男的中，一个叫林田惠，之前曾是三叶园事务所签约艺人，出道6年默默无闻，一个月前合同到期成为自由身，目前也尚未签约新经纪公司。我们有打听到，这个林田惠近期也一直在拜访一些二三流经纪公司推销自己，但是无人问津。”一个出道6年还是无名小卒的艺人，也不是他。三叶园？唔，这么巧，还是那个人的旗下艺人。 “剩下的一人较为神秘，叫柳生一剑，也没有相关资料，因为这次比赛并未要求使用真实姓名，所以我们也暂时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话说，柳生一剑这名字，还是林田惠帮浓眉起的，他信誓旦旦告诉浓眉，这名字是一位武林高手的名字，霸气外露，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闷骚的柳乐优弥。 铃木十三点点头，基本认定这个神秘的匿名者才是关键所在，并且能够吸引其他艺人来打气助威，必定也是一位现役艺人，难道是某位对空气吉他情有独钟的低调艺人突发奇想来参加比赛？不过，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够提高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就是好事。 “跟伊藤说一声，现场多为《桃林乐室》做下铺垫，顺便跟评委打声招呼，不管最后这个队伍表现出来的水平如何，至少得确保进入前三。”铃木十三的眼中闪着精光，只要收视率达到7就算过关，即便也算失败，但是至少不会被那些老头子过分取笑。 而此刻铃木部长口中的老头子，东京电视台台长岛田昌幸正和副台长佐伯燃、人事部部长日比谷在一处清汤境享受生活。 池中的水汽慢慢蒸腾，三个大佬赤条条地依托双臂斜靠在池边，脸上搭着一块白巾，似乎只想享受此刻的宁静。直到胸脯以下都已经泡红，中间那位大佬终于将面部的白巾摘下，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今天，好像是铃木部长的新节目直播的日子。” 左手边的光头大佬也拿开白巾，沉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将白巾沾了温泉水拧干往自己白花花的胸脯上一搭，回答道：“台长大人果然还是惦记着铃木君啊，不错，正是今天。” 岛田昌幸用咳嗽掩盖自己的尴尬，瞥了一眼光头——副会长佐伯燃，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毕竟也是我们东京电视台的新节目，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佐伯燃大口呼吸了几次，看向台长，眼神中透着微微的鄙夷神色：“台长大人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们几个可是一致希望这个新节目黄了的，能让铃木部长难堪，受点挫折，比一个新节目的成功更有意义。” 事实上，台里和铃木十三做了对赌协议，只要新节目的直播收视率超过7，就可以让这档节目成为长期综艺，并且给它安排一个播放档期。 “何况，我很怀疑这个节目能否取得7的收视率。你说呢，日比部长。” 岛田昌幸右手边的干瘦老人闻言嘿嘿一笑，干涩的嗓音发出难听的声音，仿佛拉风箱一样：“这次的新节目，只有最低的宣传经费、举办经费，没有任何请艺人参加的预算，即便有5的收视率我都会觉得相当惊讶，不过我觉得铃木部长应该还没有这种能耐。” 身为一款新的综艺节目，没有任何艺人或者名人的参加，哪怕你组织能力再优秀，也避免不了扑街的命运。 财务部的内藤老鬼，我记得我好像不是这么跟他交代的，阳奉阴违的家伙，这么快就倒向了佐伯的怀抱了吗？岛田昌幸心头暗自嘀咕，面上却波澜不惊，毫无变化。 这时，汤池的幕帘被掀开，三个裹着白浴巾的赤足女子分别手捧着一杯牛奶走进来，晶莹的玉足踏着小碎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曼妙的身材即便是白浴巾也无法遮挡。三个女子分别跪在三位大佬背后，将牛奶恭敬地递上，并娴熟地褪去身上的浴巾，在大佬面前缓缓下水。 日比谷首先按捺不住，直接开始手脚并用，一张尖嘴往女子身上白花花的地方拱去，惹得女子一声惊呼，却又马上换成笑脸迎合。 “哼，这个老色鬼，一点都等不了。”岛田昌幸和佐伯燃鄙夷地转过头，慢慢地喝完牛奶，当然，服侍他们的女子也都没闲着，低头不语。 回到比赛现场，台上表演的是《主妇之梦想》队，每个参赛队伍，主办方都有给1-2分钟的自我介绍时间，这个环节对参赛队伍的意义甚至比表演本身更重要，特别是对话题队伍来说，正是靠着这个环节来感动评委、打动观众。 这不，台上的这队正在声情并茂地讲述身为主妇的辛酸泪，讲述自己的梦想，前来助威的主妇们和家属团也配合默默抽泣，评委也连连点头给出鼓励赞许的目光。先不说最后表演如何，至少同情分已经拉满。 直到正式表演，林田惠等人才发觉人真的不可貌相，几位熟女大妈一把扯掉身上用来伪装的主妇家务装，露出性感妖娆的歌姬短礼服，一下子惊艳全场。 卸下“伪装”的主妇们随着音乐震荡起步，宛若猫女踮脚尖、高抬腿、左右手上下翻飞，从弦钮到指板到上弦枕到下弦枕来回穿梭，时不时来个空摇、大风车，夸张的面容表情加上突然的尖叫更显张力。 “阿诺，林桑，我们真的能夺冠吗？”桃菜再次表示质疑，即便刚才的《轻音少女》队都没有这么强的冲击力，那些平板货色，只要自己上去抖两抖，什么东京都立国际高校的少年肯定倒向这边。 “没想到啊，这些大妈大婶的水准这么高。”林田惠不禁感叹一声。 “喂喂喂，三十多四十的，不能算大妈大婶吧。”浓眉虽然习惯性地抬杠，但是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拼实力半斤八两，但是话题度《桃林乐室》可就差了一点，看看场外的助威团也知道，《主妇之梦想》队可是来了个实打实的百人团。 之后上场的街头艺人组合更是将摇滚和空气吉他相结合，每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一边嗨弹一边全身抽搐、翻白眼、摇头晃脑，主唱更是直接开麦唱歌，那歇斯底里地嘶吼直接让现场嗨燃到爆。 长得一脸慈祥的佐藤二郎站得有些腿酸，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广场地板上，顺便一把把室毅也给扯到地上，对着舞台方向撇撇嘴：“阿诺，你看好的那个小子真的能赢？我怎么感觉冠军不是这一队，就是那个家庭主妇队。” 室毅也不再看向舞台，好友说的这两队按照表现确实数一数二，可他还是老神在在地说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们，这可都是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啊，其中还有一个你绝对想不到。” “啧啧啧，神神秘秘的。”佐藤二郎嗤之以鼻，“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你这么看中那个小子？即便是你很看好的后辈，也没有必要这么热心地来现场助威，还要拉上我，有意义吗？”也就是室毅是好朋友，否则让自己这个前辈来给一个籍籍无名且非亲非故的后辈站台助威，简直是笑话。 “阿诺，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自从接触到这个小子后，就感觉他绝非池中之物，将来有一天肯定会一飞冲天。我呢，已经出道13年了，还是只能接触一些小角色，你也一样……” “nonono，你不能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可是当过导演的人。” 佐藤二郎对室毅的话持不同意见，小眼一眯甚是不屑。 “呀，就你那个破电影，叫什么还是e还是o的，票房多少啊，观影人数多少啊，获得什么奖了啊，值得你吹嘘十年是吧，你难道不是跟我一样只能演些小角色，猥琐、阴暗、搞笑的怪叔叔？你还出道15年了呢，前辈！”室毅一说起这个，嘴巴就跟鸭子一样喋喋不休，佐藤二郎直接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错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那也不值得你这样啊，你还拉上我，毕竟是个后辈。” 室毅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我呢，只是想让你早点认识他，早点结个善缘，总归你也闲着不是。” 佐藤二郎也站起身，拍拍屁股，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啊咧，这又是谁的助威团？” 不只是佐藤二郎，现场导演、记者及部分观众也都发现了，此时正有一堆人数在百人左右的队伍迅速靠近，打头的男子举着旗子在观众中挤出一条通道来，后续大军沿着通道撕开一个大口，只是瞬间这百人队伍就占据了观众席正面的一个有利位置。 这些人都是学生模样，统一的制式服装，男女都手持荧光棒，几个体格较壮的男生还拿着应援牌，只是目前都挡住应援牌，不让人看到上面的字。 尽职尽责的井川内予记者第一时间过来采访，可这些明显是粉丝的学生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愣是一个开口的都没，急的内予小姐姐差点发飙。 伊藤导演连忙安抚，刚才助手已经告诉他瞬间收视率达到68，平均收视率已经稳定在51了，他有预感今晚收视率最终会破7，而且隐隐感觉今晚这些意料之外的来客都是冲着那神秘的《桃林乐室》来的。 身在后台的林田惠三人并不知情，直到现场主持人播报：“下面，有请今晚最后一队参赛队伍，他们就是《桃林乐室》，让我们掌声有请！” 现场在一秒钟的安静过后，瞬间爆发出如潮的欢呼和呐喊声，却正是后面到场的学生团体。 只见领头的男生挥动手中大旗，旗子中央是3个大大的英文字母“yyf”，男女同学整齐划一地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之后那几个健壮的男生将半人高的应援牌举过头顶，直到这时人们才能看清上面的字：“yuya，yuya，你最棒！”“yuya，我们永远支持你！”“yuya, 你是我的神！”而此时，那些男女同学也停止欢呼，开始整齐呐喊yuya的名字，声势盖过了现场所有人。 现场观众们愣住了，伊藤导演愣住了，井川内予愣住了，佐藤二郎愣住了，远在东京电视台企划部的铃木部长也愣住了。 后台三人组，桃菜和浓眉也愣住了，只有林田惠好抓狂，好想现场掐死浓眉然后告诉主持人《桃林乐室》查无此人——这是老子重生后的第一次高光舞台，凭什么让你抢风头，到底你是主角还是我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