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大妖青鴍死后,化作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晏潮生的凤翎鞭,另一样则是彩色翎羽中的小境界。
小境界并不大,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当初青鴍怕自己的孩子为八荒不容,特以身为殉,化出这隔绝气息的方圆之地。
如今,小小天地内,只有一枚蛋,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还有一条墨蛇。
琉双中了情花毒,情花毒有短暂摧残灵智的功效。
她全身燥热,在欲海中沉浮,忘记自己已经成为了赤水琉双。她依稀以为,自己还是七百年后,擎苍山等待妖王夫君归来的小仙草。
此刻,作为委屈不已的小仙草,她隐约明白自己被暗算了。
宿伦大人以前带过许多话本给她看,那些话本里,就有许多她这样的情况。
若是好一点的女主角,便会遇见一位英雄帮她解毒,从此将才佳人,共携白首。
要是糟糕一点的主角,就惨了,被恶徒玷污,一生悲苦。
后者实在太惨。
作为小仙草,琉双不记得对晏潮生的感情,却还记得一事,他是自己的夫君。
八荒最好看的妖君陛下。
若是夫君,这种情况下与他欢好,尚且算是夫妻敦伦,她毕竟爱过他,他还好看,那就不亏。若是旁人……
她勉强从混沌神识中醒来,就看见了一条冷冰冰的墨蛇。
它眼瞳锐利冰冷,此刻,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自己腿间。她白皙的娇躯被它圈在怀里,不舒服地闷哼了一声。
小仙草有些发懵,下意识闭紧了腿,不许眼前这只妖寸进一步。
她完蛋地想着,原来还有第三种情况,绝无仅有的糟糕。
她颤着唇,半晌抖出几个字:“你大……大胆……”
这妖蛇完了,必须完了!她是妖君的女人,眼前的大妖作为妖族,竟敢动妖君的女人。
因为她意识的片刻清醒,墨蛇停下动作,与她对视。
它的元身其实并不难看。
琉双没有见过这样的妖族元身,三分似蛇,三分似龙,四分似蛟。它带着所有的蛇族没有威武之感,墨色的鳞片,在黯淡的小境界中,虽然狰狞,却带着淡淡的光泽。
然而,琉双没法不排斥它。
她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妖族,对自己的恶意。
辗转厮磨,它半是情欲疯狂,半是故意折腾她。
可它许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片刻的清醒。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情花毒再次发作。琉双中间连害怕与胆怯的时间都没有,再次被情花毒所侵袭,她难受得想哭,偏这蛇也看出来了,眼中恶意卑劣,故意戏弄她,抵开她颤抖修长的腿。
它并不寸进,仿佛等着她半迷糊状态下的哀求。
纵然不清醒,琉双也感觉到了,他就是在故意欺负她。
她眨了眨眼,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作为被千恩万宠的妖君妃子,她忍不住哭。
晏潮生都不曾这样欺负她,她并不怕妖族,因为说起来,她的原身也是一颗小仙草。
可是妖族的元身,何其庞大,用元身欢爱,来对待此刻比他弱小很多的她,无异于凌-辱。
琉双意识不清醒,记忆还停留在并未与妖君解灵之时,隐约记起来,连自己夫君,都未用元身来欺负她。
这样一想,自己比话本遇到的恶徒的凡人女子还要惨。委屈惊惶,夹杂着害怕,让她蹬着腿,想要远离它。
她抽泣地踢它,以为自己是小仙草,下意识像夫君求救,道:“晏潮生,你去哪里啦,救我……”
墨蛇本来冷冷嗤笑看她可怜的反应。
骤然身躯僵硬。
琉双只清醒了一刻,浑浑噩噩,被情花毒完全淹没意识,往这个大妖身上缠。
鳞片冰冷,犹如玄铁寒冰,几乎冷到人的骨子里去。
这样的冷,却大为克制她体内的情花毒,这大妖的元身不稳,在小境界中,并未收敛妖气。
很快,她长长的睫毛,被冻上一层白色寒霜。
她感觉到,缠住自己腰肢的尾巴松开,她被放在地上。
仙草灵力丰盛时,眼泪是很多的,她难受得去抱他尾巴,被他无情抽打了一下手。
几只银环凌空而降,把她捆得严严实实。
她清醒后,那大妖一言未发。琉双肯定,他一定和自己有仇,不然为什么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故意折磨她,在她不清醒最难受时,他却不再与她交缠。
情花毒完全浸没识海,后面发生的事,她再也没有记忆。
墨蛇化作少年,坐在她身边。
沉默良久,他恨得发笑,掐了掐她脸蛋,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她身上。
晏潮生还穿着空桑弟子服,他从空桑仙境出来时,尚且带着第一次出门完成任务的自豪感,这衣裳被他珍之重之,没想到后来会变得那般讽刺。
正如他一遍遍告诫自己,毕巡的悲惨夙命,他不可重蹈覆辙。
盖上他衣衫的少女,比席芸还要可恨。
她比席芸身份高贵,比席芸美,比席芸会哭,也比席芸懂得审时度势。将来,或许比席芸还残忍。
他这样停下来,比她更难受,他别过头,干脆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用来清醒。
没了护心鳞,一触碰就疼。
剧痛之下,他才克制住身体本能,有空来管她。
少女眼睛没了光亮,一看早已神智不清。他妖身的邪性还在,不可控地回味她方才的味道,几乎要反悔刚开了个头就放过她。
他弄疼她了。
沉默良久,他化出银瞳,只有这时,他的功法最为强大。晏潮生不比她好受,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本就无异于一味情花毒。
不远处的少女被他短暂压制住,她难受得直落泪。
泪珠掉入长发,看上去可怜极了。他面无表情看了会儿,拂过心脏刚刚被按疼了。
化元身,往往是妖最凶残的时候。
即便是小妖幼时,化元身也必定是见血捕猎的一日。他熬到今日谁也没杀,倒是……见了血。
他看看被他衣衫盖住的某处,脸色绷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方才叫他名字,他又恨又气这变故,偏某个地方,依旧昂扬着。
晏潮生从不知道,有一刻他的心情能复杂成这样。
他觉得难受,欢愉又痛苦。她叫他救她,可她不知道,让她害怕的,也是自己。
见她哭,他抬手,把她的泪擦去。
知道她现在认不得人,他道:“别哭了,我比你疼。”
少女眼泪滚烫,烫得他指尖微颤。情花毒吞噬意识,人会变得脆弱而委屈,他才擦干这张小脸上的泪,她又泪流满面。
晏潮生努力让自己冷漠些,别再走毕巡那蠢货的老路,冷声道:“忍忍。”
情花毒又不是人间卑劣的药,并非不解就会死,只是沸腾般的难受。忍过能活,但需要痛苦好几日,法力会削减不少。
少女小声啜泣,一张小脸哭花了,桃腮晕出浅浅的粉,难受到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