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李萱萱和谢时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两人都并未同秦超解释,谢时训转而问到: “所以那一日,你是故意在入口处大肆喧嚣,之后又借信鸽通知谢三。” 秦超对此很是骄傲,他抬起下巴,挑着眉看着谢时训:“因为我知道,谢道友此番定会有惊无险!” “这么说,你也算计到我们会去庄子。” 秦超闻言,却是猛地摇头,“怎么可能?”他说完转向李萱萱:“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去那里?大小姐难道不知道,庄子里的人早在你来李府的第二日,便遣散了吗?” 李萱萱一听这话,心里当真是咯噔了一下。 好在,她还算淡定,面上未有分毫变色,甚至反问秦超:“为什么我应该知道?” 李思思见不得姐姐被这样质问,再说了,此事在昨天他们通过庄子的信鸽而得知之时,他们父女二人便已经解释过了,秦超这会再问,岂不就是不相信他们? 李思思当即便侧身去看秦超:“秦公子,我姐姐向来不理庶务,她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前一瞬还是一脸严肃的秦超,后一瞬他的肩膀便塌了下去,脸上也满是讨好的笑容:“思思小姐,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没有恶意的!” 李思思却是不应他,径直转回身。 李萱萱将两人的一来一往尽收眼底,又在李思思回身前,收回视线,期间手不自觉地拿起茶杯,等她将茶杯凑到唇边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抬眼时,却是撞进谢时训的眼中。 想到他刚刚的动作,李萱萱轻咳两声后,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谢时训见此也没说什么,只径直拿起茶壶,给李萱萱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在此空间,房门大开,屋内是摇曳的暖色烛光,屋外是静谧的冷清月光,两者间,是谢时训稍带笑意的侧脸。 他虽未开口,但李萱萱却听出来他未言之词,鬼使神差间,她又拿起了茶杯。 这一次,谢时训出声道:“慢一点。” 慢一点? 那便分两次入喉。 只是那茶水在口中停留的时间多一些,那苦涩便也就多几分。 李萱萱微微皱眉地咽下,而后放下茶杯时,却是将其推得远一些。 李思思见状也劝到:“姐姐,现已夜深,这茶水还是少饮一些,免得夜里难以入睡。” 李萱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话题重新回到正事上,李萱萱接着问到:“所以那李四是故意来见我们的?” 秦超:“那倒也不一定。” 李四确实知道他们去了庄子,但却不知道他们这么快便进城,至于他连夜出来,究竟是想再立功,还是想逃命,那便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李萱萱再问:“这么说,你昨晚便已经知道我和谢三进了秦府?” 秦超点头,“只是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很靠近长生院了,长生院昨晚有客人,便是我,也不能轻易靠近。” 见秦超提起这个,李萱萱便看向谢三:“姓温那对父子呢?” 谢三有些难为情:“逃了……” 谢三原本以为自己说了之后,萱萱小姐会说他几句,但没想到萱萱小姐只点了一下头,便跳过此事了! 这让他有些如鲠在喉! 他忍了又忍,脸都有些憋红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说到:“那对父子也有仙符,而且他们很古怪的!” 见萱萱小姐又看了回来,谢三深吸一口气后,便将昨晚跟在他们身后偷听到的话给复述了出来。 李萱萱听完,也明白她当时为何会觉得这对父子违和了。 因为这两人本就是抱着试探的打算来的,所以温意才会故作傲慢惹恼秦长生,为的便是试出秦长生的底细。 这也是秦长生出手后,温贤会那么快地反应过来,并提出解决之法,包括那一木盒的银票,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而秦长生也不一定没看出来! 因为那时候,从他出手教训温意,再到后面同她交手,秦长生都留有余力,再思及他当时说‘下一次,想亲自过去拜访’这一句,也能推断出一二。 若是没有芍药和李萱萱,那下一次,便是这对温姓父子的丧命之时。 倒是便宜了他们。 想到这,李萱萱也想到他们卖给秦长生的‘血之丸’,那东西看起来不是凡物,也不是好物。 “你可知道他们来找你老祖宗是为了何事?” 听着李萱萱的发问,秦超不禁反问:“你们没有看到?” “看到了,”李萱萱理直气壮地接道:“我看看,跟你说的,对不对得上。” 秦超:“……” 不就是试探了她一下嘛,用得着这么快就反杀回来吗? 心里是这么吐槽,但秦超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他们之间有交易,老祖宗给他们人体器官,他们给老祖宗提供一种红色药物,那药物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太清楚。” “当时为了摸清楚,我可是生生受了老祖宗一掌,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痛感呢!” 秦超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从那以后,他们一过来,我便无法靠近长生院。” 秦超见自己说完后,李萱萱仍旧盯着自己看,不禁提高声音说到:“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是虚言!” 李萱萱自是相信,只是—— “你一直都知道,你老祖宗在杀人,在取人体器官。” 秦超缓了一下后,面上才露出几分讥笑,“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啊,”他正视着李萱萱:“没错,我一直都知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在谋划些什么?!” 这一刻的秦超,不是崖上那个吊儿郎当的秦家少爷,也不是这两日见到的正常世家公子,更不是在李思思面前的嬉笑示弱的普通男子……他身上在这一瞬,仿佛有了实质性的暗色哀怨。 李思思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秦公子。” 李思思这一出声,秦超的脸色和眼神都有稍许的收敛,但他仍旧看着李萱萱说到: “大小姐可知,我诺大的秦府,曾是这清和城内最昌盛的世家!” “不提旁系,便是我们这嫡出的一支,也有半百之数!” “可如今,却仅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