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汐下意识握了握沐祈年的手。</p>
力量很轻微，沐祈年却懂了：“你问我那时候多大？”</p>
他浅浅笑了笑，将她的小手，轻轻握在掌中，才回道：“八岁。”</p>
八岁！</p>
八岁的孩子，面对三头猛兽，猛兽的爪子甚至刺穿了他的胸膛！</p>
顾云汐无法想象那一幕的血腥与可怕，甚至，可怜。</p>
可他，终究是活过来了。</p>
“出来的时候，我应该是血淋淋的，我以为母亲会在外头看着我，但原来，她看着我和猛兽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走了。”</p>
如今沐祈年的每一句话，都说得轻飘飘的。</p>
顾云汐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当时的绝望。</p>
下意识，想要握一握他的手。</p>
可一想到他将自己带来的举动，以及等会，要猎杀君夜玄的目的，她的手指头才抬了一下，就下意识收了回去。</p>
一个极其细微的举动，还是引起了沐祈年的注意。</p>
他低头，看着那只被自己握在掌心的小手，沉甸甸的目光，忽然间，又有了一丝笑意。</p>
只是，顾云汐没机会看到，他这笑意，有多苦涩荒凉。</p>
“在渔村那一个月，我也没想到，竟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p>
“虽然，你唤我那一声夫君，是假的，但至少那时候，你真将我当成是你的夫君，跟我离开，跟我浪迹天涯，也是你真心要做的事。”</p>
但也，仅限于在她失去记忆的时候。</p>
美好的时光，基于她的失忆之上。</p>
美得一塌糊涂，却也虚幻得让人心碎。</p>
“若当初，在战场上将你救回来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真心喜欢上我？”</p>
这个问题，顾云汐没有回答，也没办法回答。</p>
沐祈年似乎也不期待她的答案。</p>
他只是看着那只在他掌心的手，看着看着，眼眸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猩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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