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寻静无视，“那就做莲蓉蛋黄的吧。”</p>
“嗷呜！嗷呜！”</p>
我就要！我就要！</p>
霍寻静不理她，僵尸枝干脆开始给霍寻静捣乱，一会儿吹面粉，一会儿搅鸡蛋。霍寻静把她从厨房里赶出去，她又自己跳回来，继续在霍寻静的身边转来转去。</p>
霍寻静是绝对不会去做鸭血月饼和脑花月饼的，他分出一部分揉好的面团，挂到僵尸枝的手臂上。</p>
“那你自己做，手机上有教程，模具和烤箱都在那边。”</p>
僵尸枝用白色的眼睛看一眼他，捧着面团跳走了。</p>
霍寻静纯粹是哄熊孩子玩儿，也没有期待过僵尸枝真的能做出个什么像样的东西。毕竟她是一具从深山老林里刚出来不久，身体僵硬堪比钢筋，连手臂都无法自由放下的僵尸。</p>
没户口，没亲人，连人话都不会说。</p>
霍寻静想到这里，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去冰箱里拿出僵尸枝喜欢的鸭血和脑花，思考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团成馅料塞进月饼里。</p>
能烤熟吗？</p>
然而就在这时，烤箱发出“嘀嘀嘀”的倒计时结束声。他一惊，快步走到烤箱那里，恰好看到僵尸枝正笨手笨脚地往外拿烤盘。</p>
她好像能弯腰了。</p>
不知道是不是霍寻静自己的错觉，他发现随着时间的过去，僵尸枝好像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年轻女孩儿。皮肤从青灰色变得洁白柔嫩，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穿着他买的家居服，从背后看去和人类没什么两样。</p>
她取出的烤盘上面摆着六个奇形怪状的月饼，三个黑乎乎，两个裂开，只有一个还算能看。</p>
僵尸枝把这枚还算能看的月饼拿出来放在白盘子上，跳到霍寻静身边。</p>
“呜噜噜！”</p>
给你吃!</p>
霍寻静做好心理准备，在僵尸枝亮闪闪的眼神里拿起这枚月饼，咬了一口。他以为自己会咬到一嘴的血沫，或者是带着腥气的猪脑。但出乎意料的，虽然还有一点糊味，但更多的是豆沙淡淡的清甜。</p>
霍寻静买过几次豆沙包当早餐，被她记住了。</p>
“嚎、号……好吃吗？”僵尸枝磕磕巴巴地问，“霍寻静？”</p>
她学会说人话了。</p>
还喊了他的名字。</p>
“好吃。”霍寻静一字一顿地郑重回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枝枝。”</p>
【她和他】</p>
“呦，今儿中秋大忙人居然跑来这里喝酒？怎么，还和你家那位闹矛盾呢？”</p>
朋友从乱糟糟的舞池里走出来，给才勾搭上的男模飞了一个吻。刚走到她身边，就看到她冷若冰霜、能冻死八百个人的脸。</p>
能让这位情绪如此外露的，也就是她家里那位了。</p>
她喝一口酒，“我们快离了。”</p>
“嗯？你们不是一个月前刚领的证，怎么这就要离？”朋友一惊，随后对她竖起大拇指：“闪婚闪离是吧？不愧是你啊。两个字，效率！”</p>
她听了，身上散发的冷气更重，表情也跟着阴郁下来。</p>
朋友笑一下，端起酒杯与她相碰，“要我说你们之间只是缺少沟通而已，把话说开了就好。这年头儿，活着已经是不容易，更别提能遇到一个想要共同步入婚姻的人，组成一个家庭……”</p>
她说，“我和他也只是睡过之后，一时冲动而已。”</p>
“别管是不是冲动。他是不是向你求婚了？你是不是也答应了？”朋友对她挤了挤眼睛，“而且那一晚，你不是还睡得挺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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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不错。”</p>
那晚她和他都喝了些酒，从手指指尖触碰到一起开始，就有触电般的战栗感。他们在酒店里待了一整晚，天快亮的时候才真正睡下，再醒过来的时候头都是懵的。</p>
她精密计算时间的人生中，很少体验过这种疯狂的、不计后果和代价的时刻。</p>
这可能也是她一时上头，答应他求婚的理由。</p>
但两个人无论是家庭背景、价值观还是性格方面，终究还是存在差距。他情绪稳定却心思难测，时常让人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不耐烦去猜。而她则全身心地投入自己的事业和工作，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和他磨合，去经营两个人的感情。</p>
一开始还能磕磕绊绊地过下去，直到她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她在深思熟虑过后，做出了一个在他看起来无法理解的偏激选择……</p>
他非常生气，和她大吵一架，两人已经冷战整整一周。</p>
占据了他们婚姻的四分之一时长。</p>
朋友笑嘻嘻，“实在不行，你就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能让你爽到就行，其他别想那么多。他的脸和工作能力都是万里挑一的，即使出身差了些，但也比你那些眼高于顶的联姻对象好许多。”</p>
“男人嘛，能哄就哄，不能哄就晾着。不值得因为他们影响姐妹的心情。来，笑一个！”</p>
凌晨一点，她才一身酒气地打开家里的门。</p>
客厅的灯瞬间亮起，他站在门口，指尖夹着香烟，表情疲惫地看着她。</p>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p>
她踢掉高跟鞋，往浴室的方向走：“和朋友出去玩儿了。”</p>
“去哪儿玩了？”他跟在她后面。</p>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的朋友有几个，是男是女，我们喝了几瓶酒，又聊了什么话题。”她不耐烦地推开他，“只要回来晚一点，你就打十几个电话。到家后还要被你审问，我是犯人吗？”</p>
他感受到她的厌恶和排斥，停下脚步，有些受伤地看着他。</p>
“我只是担心你。今天是中秋，我本想……”</p>
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担心我，对我的感情又从何而来。但在我看来，我们以前只是同事，意外结婚了而已。但你却以丈夫的身份试图干涉我的工作、我的社交。”</p>
“我接受不了。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p>
“我们离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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