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意料不到的变数,开启最不可知的战局,许听弦狭路相逢夜叉王。机谋落空,巧智无用,欲破僵局,眼下唯有—— “许某今日,尽力而为了!” 但见许听弦饱提浩然正气,剑绽三尺秋泓,出手便是儒门不凡之招——剑品二十四! 与应飞扬性格相反,许听弦平时能用八分力,就绝不用十成功,此时一出手便是生平绝学,只因来者乃是毕生罕见强敌。 行劲如空,气贯成虹,许听弦率先出手,人剑如一掠向夜叉王,只是起手惊鸿一瞥,便尽显儒门。 “叮叮叮叮叮!” 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夹杂着破风声,剑刃刮过墙壁的摩擦声,尖利刺耳,聒人耳膜! 暗的蛇窟没有一道光线,只交击的剑刃迸射出点点火花,在转瞬即逝间,映照出两道同样转瞬即逝的身影。 短短转眼之间,二人已在黑暗中交锋数百次,若换寻常修者观战,连在黑暗中捕捉两人迅捷身影都难以做到,更遑论判断战局,但若有熟悉许听弦者在场,只凭声音,便可知晓许听弦片刻之间,便已全然落入下风! 许听弦以音入剑,剑出剑落都妙合音律,甚至能以交击声不知不觉间导引对手的“节奏”,将战况纳入掌控之中。 而此时,崩乱的节奏,刺耳的尖鸣,象征着许听弦已应接不暇,只有招架之力,再无半分主动权。 而更要命的是,—— “这家伙,还在变快!”许听弦只觉一人在同时敌对十二个夜叉王,四面八方都有夜叉王诡异迅捷的剑影,如附骨之躯,挥之不去。 虽早已料到夜叉王身法迅捷奇诡,但融合了迦楼罗神通后,速度还在不断提升,已快到一种超乎想象的境界,许听弦只觉双眼皆是难辨真伪的残影,甚至已跟不上夜叉王的速度。 “夜叉王为何会出现在此?” “计划是否已经失败?” 许听弦先前疑问此时全然消散,脑中只余最后一个最紧要的问题,“如何能从夜叉王剑下逃生?” “嗤——”尖利破风声将他从念头中拉回。 夜叉王身影闪现身侧,长剑朝他咽喉刺来。 危险! 许听弦急往左避,夜叉王剑尖擦着他耳朵钉在岩壁上,剑上凌厉之势使岩壁龟裂开来。 夜叉王却仍紧追不舍,长剑转向,擦着岩壁横扫而至,劲力之下,整片岩壁应声轰裂,石屑哗哗剥剥,伴随这火花一同激射到许听弦脸上。 许听弦折腰成弓,腰身后仰弯折,剑刃才刚刚从他鼻尖擦过,但方避开着险之又险的一招,忽觉背后冰寒,随后化作火辣辣的疼痛。 一道剑刃从身后递出,在他侧肋划出见骨伤痕,若非他在紧要关头挪了数寸,这一剑已洞穿了他的肺叶。 “他是什么时候移到我背后的?”许听弦心惊之余,长剑从右手臂下穿过,反手刺向夜叉王,将他逼退,再转身时,却又不见了夜叉王身影。 “你在往哪看呢?这便跟不上了吗?”却见夜叉王从侧面走出,一击得手的他面上带着猫弄老鼠般的残虐戏谑之色,抖落剑上血花。 “看来再怎么尽力,也是逃不掉了……”许听弦认命般道,在夜叉王身法速度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莫说快不暇接的攻势让他无法脱身,就算脱身了,也无法躲过接下来的追杀。“只能换个思路,勉为其难的试着杀你了!” 看着许听弦口出狂语,却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夜叉王神色顿时一冷。 “杀我,你的眼睛,可跟不上我的速度!”伴随一声冷笑,夜叉王足下一点,一身拉出数道残影,成围攻之势再度攻上。 “那便不用眼睛了。”许听弦竟闭上双眼,万籁孤音直递向前,竟不受残影迷惑,直刺夜叉王真身! “以耳代目?”夜叉王哼了一声,道出许听弦对策。 蛇窟之内光线昏暗,而夜叉王身法如鬼似魅,极具迷惑性,许听弦自知双目无法跟得上夜叉王速度,索性以舍弃视觉为代价,将听觉提升到极致。 紧那罗神通加成之下,许听弦周遭方圆已成一片绝对的音之领域,他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张波纹状的音波图,任何细微声音的波动,都尽逃不脱他的双耳。 同时剑路一转,使出剑品二十四——沉着。 沉着之剑专注防守,以静制动,此剑一出,许听弦气质变得沉静下来,好似雅士鸿儒,挥洒之间一派自若,分明是幽暗蛇窟,却给人海风碧云,夜渚月明的感觉。 许听弦应对得当,神通佐以剑法,竟每每能制敌机先,身子且战且退,挡下夜叉王连环杀招。 夜叉王渐生不耐,亦尽展修为,连换数套剑法,应飞扬习练过的诸多剑技在他手上次第呈现,或正或奇,或迅或沉,威力更是仍在应飞扬之上。 纵然许听弦应对得当,但实力上的绝对差距仍难以弥补,终于—— “不是要杀我吗,只用守招可杀不了我!”夜叉王长剑纵劈,使出一招“真武荡魔”,力与速兼备的一招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硬生生砸破许听弦守势。 许听弦硬吃一招,瞬间呕血倒飞,却凌空强稳身形,化出古琴“九霄环佩” 落地时,古琴已横置膝上,盘腿而坐。 剑刃,被收入琴身暗格之内。 剑气,却已在琴弦之上跳动。 “这个距离对我来说,刚刚好!”许听弦对着七步之外的夜叉王,轻轻挑起一根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