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修改?”应飞扬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刚被收为徒的那阵,清苦说他新学了‘相骨术’,准备以这相术混饭吃,便拿应飞扬试了下手,之后连续一个月,每天都把应飞扬的摸捏一阵,吓得那时的小应飞扬差点跑去衙门报官……实在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应飞扬甩了甩脑袋,把这记忆挥开,却也知晓了师尊的用心良苦,人体骨骼、经络、血脉皆有差矣,所以对功法有不同的适性,比如天生纯阳体质的明烨修行《纯阳功》等功法阳属可以一日千里,但若修炼《太玄冰羽诀》这种阴属功法便是事倍功半,甚至可能翻伤自身。 而这清苦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玉虚纳神真气》无疑就是最适合他的功法,而他也是最适合这功法的人,换做任何其他人,这修改后的《玉虚纳神真气》都甚至比不上原版。 功法不比剑法,容不得半分差错,天下怕也只清苦既有眼光,又有时间,还有动机大费周章的改造出只适合一人用的功法。 应飞扬感慰在心,开玩笑掩饰道:“师尊,把你的功力都给我,就不怕我扣着不还你了?” 清苦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若喜欢,尽数留下无妨,但你,要吗?” 一身修为送上门,应飞扬不心动是假,但也只一瞬,便斩钉截铁道:“不要!” “哦,为何?”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一步登顶固然快意,但也会错过沿途的风景。少了这一点点突破,一重重超越的经历,得来的修为不过是高空楼阁!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靠我自己一步步来,总能达到你今天的境界。但若今天走了捷径,少了那些突破时的体悟,让我怎么在成为你之后,再进一步的——超越你!”应飞扬一脸认真说着大话,双目却焕发着坚定而自信的神采,一瞬间,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说服力。 “哈哈哈哈,还真敢说!”静默一瞬,清苦放声大笑,但比起嘲弄,更像是欣慰,笑骂道:“你要我也不给!真气入体后约莫两个时辰,就会与你的真气相融一体,再难分舍,所以我只借你一时三刻,过了一时三刻,我便将真气收回,机会难得,时机短暂,你就用着一时三刻,好好体味师尊我和你的差距吧!” 随后一扬手,按在应飞扬胸前膻中穴上,道:“说得再多也只是理论,因为怕你承受不住我的功力经脉寸断,所以过往未曾实践过,究竟靠不靠谱我也不知,但你体内的五衰之气难缠,所以由不得你做主,只能冒险一搏了!” 应飞扬问道:“跟天人五衰之气又有何关系?” “你的五衰之气平时潜伏不见踪影,但待会我的真气入体,他们就会自生防卫,你便借我部分真气结成气囊,将五衰之气包裹住、隔绝开,以防这些时日它再生异变,等过了此关,我再教你个法门,将我结成气囊的这真气和五衰之气一并排出,便能不受五衰之气困扰!” “真的假的!师尊有几分把握?”听闻困扰自己的天人五衰功也能有解,应飞扬也不禁喜出望外。 “谁知道呢……不过我以前中了‘蛊神’的暗算,身染‘线丝蛊虫’,‘线丝蛊虫’除了不具传染性,其他特性倒是都与天人五衰功相似,论毒性甚至更为烈之,我照样将它们包成团排出了,至于天人五衰么……看运气了!”清苦嗤笑一声,随后豪气道:“反正都是赌,能不能承接我的真气要赌,能否排出天人五衰之气要赌,是否能引那人上当是赌,甚至就算成功接纳了我的真气,真气还需贯通你的正经十二脉和奇经八脉之后你才能自由驾驭,打通一条经脉约莫两时辰,最快也得过了三日后的午时,你能否活得到那个时候,也是要赌!但如今眼前无路,何不放手一搏,生死由天!” 应飞扬罕见师傅露出豪态,也热血激涌道:“好,那师傅尽管施为,我就算倒霉身死,死后做鬼,也定回来孝敬你!” 听着好像有点奇怪,清苦皱皱眉,豪气陡然烟消云散,转作一副守财奴般的模样咬牙切齿,“那好,师尊我要自散功力了,都是我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真气,你可要给我一丝一毫都不落下的吸纳入丹田!千万别浪费,只是借你用的,你得连本带利还给我!” “然后,这关若过了,三日后,你就能知晓天下剑者万千,为何我能居傲立顶峰!”声一落,清苦散尽功力,一股清圣浩瀚之气自他全身毛孔渗出,“那么现在,这份大礼,给为师收下了!” “师尊盛情,却之不恭!”应飞扬每一根毛孔都怒张,贪婪的吸收着散入天地的真气。 师徒二人,这一刻, 气息相连,生死相关。 ----------------------------------------------------------------------- “师尊,这就是你所处的高度么?”应飞扬漂浮半空,身不动,剑气如雨,漫天而落。 剑刃所向,所当者靡,正道诸派数百人,尽数低头! 强!从未感觉过的强,一切都如预料的顺利,师尊的一身修为尽在体内,而五衰之气也被气囊包裹,暂时不会异变,能让他放心施展能为。 应飞扬只觉得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份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众生只能在剑雨中屈倒……这就是握有力量的感觉吗?如此诱人,如此令人沉迷,如能将这力量永远据为己有…… 直此时,应飞扬才知将这力量托付给自己的师尊是何等慷慨,而自己当时的那声断然拒绝,在这等力量面前是何等的苍白无力! 但是—— 应飞扬剑指回身一挥,锐利剑气爆射而出,一道凌空向他刺来想要与他平齐的身影受剑气冲击,瞬间被击落尘埃。 “若是得了力量,失了初心,看似是登上顶峰,实则不过是,坠入深渊!” 应飞扬坚定心念,舍弃诱惑,只用心体会现在所处的境界。 “应飞扬,你做了什么?”方才攻击他的人影大喊,应飞扬此时才注意,方才攻击他的人是谢康乐。 凌霄剑宗长老说是为了避嫌不出面,全交骆石律处理,实则一直暗中关注局势,如今局面失控,哪还呆得住,都尽数现了面。 而商影也出来道:“谢师弟,方才我看到了,顾剑声,顾剑声他闯进了掌门师兄的房间!” 谢康乐面色一变,“走,过去观视!”二人急往掌门的房间跃飞而去。 应飞扬却快了一步,足下虚点,身影迅速后飞,快如电闪,从谢康乐和商影中间的间隙穿过,在半空中,横挡他们面前。 “应飞扬,你让开!” “碍事!” 商影和谢康乐皆看出此时应飞扬不同往常,各出一声后,同时出剑,人剑如一,直刺而出! 而应飞扬双剑交叉身后,仍保持退势,周遭却有无数道无形剑气凭空浮现,如洪流一般激射而出。 三股劲力相冲,轰然一声响,三人各自震退,谢康乐和商影被逼回原处,与追击来的正道诸派站在一处,而应飞扬借力化退,落在清岳掌门的房间之上。 双剑一轮转,以那房间为圆心,剑气漫旋一周,其他接近之人只感锋锐临头,纷纷向后避闪,而一个入地三分的剑圆在地上被划出,界限分明! 商影上前一步道:“应飞扬,方才那人真是你师尊么,他去掌门房间做什么?” 应飞扬朗声道:“自然是师尊了,商师姑放心,师尊与掌门叙叙旧而已,师尊品性相信同门应该都信得过,做什么,之后自有分晓,但现在就不要相扰了,此圆为界,擅闯者,莫怪应飞扬不留情面。” 谢康乐怒道:“不理情面?你们师徒两个,到底想闹到什么地步?” 应飞扬撇了下眼,示意正道诸派道:“谢师伯,凌霄剑宗既然说了要将我交给正道诸派处置,处置结果凌霄剑宗不过问,现在又何必干涉呢,不如继续作看他们如何处置我?” 谢康乐正欲发作,商影拽了下他衣袖,二人眼神交换意见后,谢康乐知晓事出必有因,不宜在此时出手,便借坡下驴道:“好,我就看你一人,如何逃得过诸派制裁!” 又对诸派道:“诸位,应飞扬已与我派无关,随你们处置,不用给凌霄剑宗面子,剑宗弟子,退后,观摩咱们这些同道如何降服天道传人!” 薛灵官冷声质问道:“你们凌霄剑宗是要袖手旁观?” 谢康乐一脸无赖道:“人都交给你们了,你们这么多人围着,都还让他跑了,现在就他一个,难道还要我们凌霄剑宗重新给你把人抓回来,让你们再处置一次?” 谢康乐说着,扫视诸派一番,脸上却不经意流露出淡淡的鄙夷,当真能把人气死。 “你们!”白何水受不住激,指着谢康乐却说不出话,随后一挥手,“好,那众人齐上,一起杀了这小子,为天下除此祸患!” 白何水率先动手,手中气圆凝集,乃是元气宗绝学“天下圆”,而众人也紧随其后,伴着杀声阵阵逼进而来。 但在白何水跨入剑圆的一瞬,一道裂影分华之光迸射而来,快得不急眨眼,直刺破他掌中气圆,白何水脚步骤停,脖上已多一抹血痕,其余之人也突生惊觉,止住步伐。 应飞扬指划一泓秋水,映得面容森寒,“杀人人杀,你们想要我的命,而我想活命,那就少不得以命换命的觉悟了,所以一句话——” 白何水的头旋落尘埃,颈血冲天,应飞扬剑意透过喷涌的血水,直指正道诸派。 “求生,闪边去!寻死,进招来!” ------------------------------------------------------------------------- 屋顶上,应飞扬为生开杀,开启一场血战。 屋顶下,却是另一场情仇交锋。 “就这样,我在贺师弟出手帮助下,让谢师兄以为我功力恢复,再借他之口告诉凌霄剑宗众长老三日后的午时我功力最弱,只为引出暗藏祸心之人,却怎也料不到那人是掌门师兄你!”顾剑声面上难掩痛意,呼出口气后,平复心绪道:“现在轮到你了,动机,我想不通的就是动机,让将要与你比剑的我下亢龙散,对你究竟有何好处?” 清岳掌门波澜不惊道:“当年掌门三试,一文,比门派统辖治理之论,一武,比剑上高下低劣之分,这两场若未决出胜负,便由众长老选出人选,其实当时不用比,结果也早分晓,,把原因讲清楚,半拉啦的憋着难受,但最好别等,以我的码字速度,指不准这一会是多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