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鬼兵鬼修四方掩来,血千秋心知若陷入合围便再难脱身,趁着包围之势未成,化出长戟在手,自上而下向北方一挥,血色真气从戟尖磅礴而出,若滔滔浪潮奔涌,所挡前路者尽被击得血肉横飞,一戟之下开出一条笔直血路,“道主,跟上!” 密道出口离城北的城墙最近,所以从北方来的鬼修也最少,血万戮心领神会,亦舞动毁煞枪直刺左、右、前三方,长枪如血蟒吐信,一化十,十化百,暴涨十数丈的枪影快不眨眼间已将阻路之敌尽数刺倒,随后枪尖又挑起一根倾倒下来的燃烧木梁,挑战轮转半周,划出一道炽烈的半圆,将逼近的敌人,打来的法宝尽数被扫开,再一抖枪尖,烧得噼啪炸裂木梁被狠狠甩出,砸向身后的敌人,木梁落地碎成木屑,夹杂着火星一道射出。。 而血万戮则身法迅捷的飞身向前,与血千秋并肩共进,叔侄二人一枪一戟,大开大阖,配合无间,联手之下几无一合之将,而脚步更是笔直向前,只进不退。 鬼修纵然人多势众,但大多被他们甩在身后,追不上他们的脚步。挡在前头的兵力又嫌薄弱,阻不住他们的步伐,转眼之间,二人已逼近北面城墙,若是翻城而出,再追就不易了。 忽而,城墙之上人声躁动,援兵又来,东西两侧城墙的守卫见到异动,此时赶来聚拢到北方城墙上支援,鬼兵张弓搭箭,鬼修运使法器,密集如雨的攻势纷然而下,遮天蔽日,攻向修罗道二人。 血千秋和血万戮凝气化墙,尽挡攻势,但脚步却因阻挡不得不放缓,而后方追兵随即赶上,大肆叫嚣着“看你们还往哪跑?” 修罗道二人转眼将陷入包围之中。“只差一点了!”血千秋看着近在咫尺,却难以逾越的城墙,心生狠劲,一咬牙,决定放手一搏。 “道主,接下来留神,保护好自己!”血千秋轻声一语,只传到血万戮一人耳中,随即纵身而起,跃身半空之中,功力遍走全身,冲向四肢百骸,一只八臂修罗法相在空中现形,威势不凡! “啊——啊——”此时却血千秋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受千刀万剐之刑,声音凄厉令人胆寒。 不明所以之际,却见血千秋肌肤炸裂,血雨喷洒,修罗法相也崩解,化作血红罡气,而漫天血雨中,一抹亮色照亮周遭,金色剑芒璀璨现世,爆射而出! “这是,黄金剑芒!”在场众鬼修皆见识过越苍穹瑰丽纵横的黄金剑芒,如今剑芒再现,个个惊骇欲绝,半空中血千秋便如一个太阳,金色剑芒夹杂着赤红血箭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破体而出,遍射四面八方,尽展狂猛绝伦的惊世暴力! 竟是血千秋不再压抑伤势,选择在此时运动全身真气,将潜藏体内黄金剑芒逼出。剑芒和修罗罡气一同爆体而出,金色剑芒和赤色血雨交织,这等威力,不啻于血千秋和越苍穹两大高手联手,鬼修哪能抵挡? 便闻惨嚎之声不绝于耳,乱石崩飞,灰尘如雾,气劲横空四闯,百丈方圆一片狼藉,剑气笼罩的范围内,地狱道人鬼措手不及之下更是损伤惨重,唯独血万戮受到提醒,有所防备,避开了这可怕的攻击。 但逼出剑气,散尽功力,同样意味血千秋失去再战之力,剑气肆虐之后,血千秋身形一晃,如落叶颓然坠下。 而血万戮趁此时机腾身而起,凌空拽住血千秋的身子,踩着城墙壁几步纵跃,便如血燕一般翻越高高城墙。离得近的鬼修们方被‘洗礼’一番,个个带伤,心神又为方才之招所震慑,一时无人阻拦,远处的鬼修更是追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他们出城。 “别愣着,血千秋受了重伤,不死也去半条命,现在只剩血万戮一人,咱们继续追啊!”一声吆喝,地狱道众们如梦初醒,又要追上,但城墙横亘眼前,部分修为够高者能如血万戮那般轻松的逾越高墙,剩余的部分只得绕墙兜上半圈,走正门再继续追…… ---------------------------------------------------------------------------------------------- 密室之内,阴九泉被血千秋点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蜡烛燃烧,橘黄烛火晃动下,大滴大滴的蜡油如红泪一般滴落,看着蜡烛寸寸变短他却是无能阻止。 终于,蜡烛烧得只剩寸许,铺在蜡烛下面的一张书页被点燃,火光跃动着,慢慢扩散,延烧,吞噬周遭,起初只是小火,但片刻,烛油、书册、被劈成木材的书架、药架,皆被点燃,而天师派雷火符经火一点着,符力涌出,更是增添火势,转眼密室已成一片火海。 阴九泉身陷滔滔烈焰中,只感自己就像平锅里的鱼,备受煎熬,虽自身阴森鬼气自动护体,暂时可免却被烧得皮焦肉烂的下场,但烈火灼烧的痛苦却毫不打折扣的传遍骨髓,传入大脑。 而与烈火相比,封闭密室内,刺鼻浓烟和稀薄的空气才是更为致命,阴九泉一口气吸满,就不敢再呼出,并借这口气欲冲被锁穴道。 不管何时,疼痛都是激发人体潜力的最有效手段,灼烧剧痛之下刺激,阴九泉真气在筋脉汇成一股,飞腾狂涌,终于突破被封穴道,蜷着身子干咳几声后,阴九泉从地上爬起,又吸一口气,却只吸了一鼻子灰。 挥了几下衣袖,甩出阴寒鬼气,森森寒气之下,火势瞬遭压制,呜咽着熄灭,但浓烟却是挥之不去,反而四面八方再度聚涌而来。阴九泉只得猫着腰顶着浓烟走出药房。 “妈的,只能按血千秋这杂碎说得做了,去密道中找佛道那三个年轻人,他们应还被尸怪纠缠着,我先避避喘口气,待其他鬼修被烟气引来,我再领着他们将佛道之人擒下!” 阴九泉想着,顶着浓黑烟雾摸索着向前,灭尽路上火光,但却未见密道入口,“草!血千秋这杂碎不是说他会将密道之门打开,给我留着么?怎没见到?” 阴九泉连挥衣袖卷走周遭浓烟,又回头折返,却仍寻之不得,“怎么回事,莫不是出了岔子了?”火场中呆得久了,阴九泉纵然气息悠长,此时也渐渐撑不住,大脑缺氧下,思维更是混乱茫然。 俗语道:“火不杀人烟杀人。”,滚滚浓烟九泉实在支撑不住了,只得放弃找寻,依循本能,低伏着身子踉跄的往连通宫殿的石门逃生,旋转着被烧得滚烫的开关按钮,石门再度开启,阴九泉艰难从皇座下爬出,贪婪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还未来得及喘出,却听一声质问“你是谁!怎么在这?”两名鬼修正弯着身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原来这两名鬼修察觉烟气从正殿皇座下涌出,心里起疑便来查探究竟,还未将机关摸索出,阴九泉就顶着张黑漆漆的脸自行开门闯出,倒是吓了他们一跳。 “妈的,老子都不认识了?”阴九泉抹了把脸,怒骂道。脸上手上都是但黑灰,再抹也是徒劳。 好在这两名鬼修过往都是他属下,此时听出他的声音,探问道:“阴老大?” “可不就是老子!”阴九泉吐出一口黑黑的浓痰。 “阴老大,你这三天去了哪了?怎都见不到你?又怎么会从这爬出来?”鬼修连珠炮般问个不停。 阴九泉想起这三天经历,恨恨的一摆手,“别提了!” 突而听闻外头隐隐有喊杀声传来,面色一变,快步走出宫殿,放眼看去,却见北城火光四起,一片喧哗。 “那边是怎么了?”阴九泉问道。 “听说是修罗道的道主和副座被人发现行迹,现在正在捉拿他们呢,其他不少兄弟也都去那边碰运气了,我们两自知本领低微,未免杀人不成反被杀,便留在这,没想到恰巧碰上阴老大,真是运气!”一名鬼修讨好着道。 阴九泉却一把抓住那鬼修领子,锅底般的脸紧贴着他,喷着黑色唾沫一副噬人而食的样子道:“你说什么,被围堵的血千秋!” 那鬼修不明所以,被吓得面色苍白,点头道:“是……是这么听说的,阴老大,有什么问题么?” 阴九泉松开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血千秋和血万戮他们被围住了?说与我留得门也没见到,那佛道那三人呢?他们现在在哪?血千秋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心头,阴九泉难以理清前因后果,却在此时一个激灵,心中突得想到:“不好!血千秋若是被捉,那份血书就会被搜出,送到桑魅那老妖婆手中,到时桑魅大发雷霆,老子怕连死得痛快都难!” 霎时冷汗流出,在他黑脸上冲刷出道道沟壑,再看向城北方向,却见此时血千秋腾身半空,放出万道剑气,剑气如雨,开前路,阻追兵。之后血千秋从空中落下,被血万戮接住,趁着此时翻出了城墙外。 阴九泉突得惊醒,大步冲向兽栏,欲寻一只鬼蜥蜴代步,却见兽栏已空,只余那只背着白骨行宫的蜥蜴王。 “妈的,流年不利,处处不顺!”阴魍魉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宫中巡逻守卫为了尽快追拿修罗道二人,将迅捷如风的鬼蜥蜴都骑走。只余这原本属于阴魍魉的专属坐骑无人敢碰,所以被留在这里。 “草!”阴九泉在蜥蜴饮水的水槽之中糊了把脸,也不解绳索,直接怒起一脚将拴着蜥蜴王的柱子踢断。接过缰绳便直接翻身在鬼蜥蜴脖子上,一甩缰绳将鬼蜥蜴骑走! “阴老大,那是,那是鬼王的坐骑啊!”那鬼修在后边喊着,但阴九泉已绝尘而去! “快!快!必须快!”阴九泉心急如火焚,抽起蜥蜴坐鞍下的鞭子,没头没脑的抽着鬼蜥蜴。 “或是助血千秋和血万戮逃走,或是擒下他们,杀了他们,将血书销毁,总之一切要在众人发现血书之前进行!绝不能让血书落在他人手中!” 鬼蜥蜴被抽得撒足狂奔,向城门处跑去,大多数守卫此时已被引到北门,但路上仍有巡查,寻察鬼修见到阴九泉驾着阴魍魉的坐骑横冲直撞,亦有人上前阻拦。 但对阻路者,阴九泉停也不停就是一阵鞭子没头没脑的抽下,“都给老子闪开,别碍事!” 一则阴九泉在地狱道地位颇高,颇受器重,往日没少给阴魍魉驾驭过鬼蜥,二则守卫较少,也拦不下他,吃了几鞭子后纷纷退缩,结果被他一路冲出了幽冥鬼城大门。 鬼蜥蜴本就迅捷,他所骑的这条更是鬼蜥蜴中的异种,速度还在远其他蜥蜴之上,虽出发的最迟,但出了城又跑上一阵后,鬼修们先头部队的身影已隐约可见。 阴九泉双眼紧盯前方,连连挥鞭,就在此时,突然浑身一激灵,一股凉意自背后渗来,直入骨髓。 “阴九泉,有劳一路相送,送至此处足够了,剩下的路程,我们自己走便好!” 熟悉的声音传来,阴九泉猛然回头,却见背后白骨行宫中,探出一截湛蓝剑刃,森寒剑尖正抵着他的脊椎。 阴九泉此时才察觉,鬼蜥蜴背上的白骨行宫中竟无声无息的藏着三道人影。 一者满脸虬髯,高大雄阔,是天师派天师张润宁,一者容貌娇美,肌肤莹润雪白,衬一身白衣如雪,乃是天女凌心。 而握剑之人剑眉朗眉,气态轩昂,虽眉间一道刀痕,却无损潇洒气概,正是应飞扬! ps:是不是因为开学原因,订阅量又锐减了一波,这么下去堪忧啊,本文正版发行于,作者穷得揭不开锅,急需订阅正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