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始终以连弩抵着清夫人后背，让她将门开了条缝去取笔墨。外面的婢女均站在数步之外，陈言又躲在门扇后面，无人察觉。</p>
“本官的字迹颇不成样子，这契书还是要请夫人帮忙写一写，我来划押。”关上门，陈言客气地道。</p>
清夫人无奈，只好听着他一字一字地念将出来，替他抄下。</p>
不多时，陈言签了字划了押，吹干墨汁，道：“这份契书便由夫人保管，若陈言有违约定，你大可将它交给皇上或者太后。”</p>
清夫人放下了一半的心，嫣然一笑：“希望大人是个信人吧。”</p>
陈言心中好笑。</p>
这契书上面所言，写明他若将清夫人透露的秘密泄露出去，便予以种种惩罚，从罚银到罚命应有尽有。</p>
但其实此书根本不可能交出去，因为一旦呈交，清夫人就必须说明至诚那秘密是什么，以及何以有此秘密，甚至还要将买她消息的人供出来。</p>
因此这契书有等于没有，不过清夫人却看不明白。</p>
“夫人该说了吧，到底那银子如何得来？”他露出迫切之色，问道。</p>
“如方才所言，有人愿意买宫内的消息，而我则正好可以利用身份和手段，探得一些卖于他。”</p>
“大人该知，很多事宫外的人很难探查，尤其事关太后和皇上。”</p>
“譬如这次他要的一条消息，给价二万两银子！”</p>
“但这消息极难探明，对方给了一个月期限，但到现在已过去二十余日，我仍没有到手。”</p>
“不过只要到手了，便可先还欠陈大人的债务。”</p>
清夫人为求让他相信，斟酌着说法，在不透露具体消息内容的情况下尽可能说得详细一些。</p>
陈言听在耳中，心中恍然。</p>
他自己就在经营类似的事，譬如曾经靠探查公孙城的下落，挣了唐韵一笔。</p>
清夫人显然也是同样的路子，只不过她是在宫内这个特殊环境下，做起了情报买卖。</p>
如此说来，刺探益王的事，多半便是她口中语焉不详的那二万两银子的消息了。</p>
不过表面上他仍露出将信将疑之色，道：“此事听来十分没谱，夫人真从中获过利？”</p>
清夫人不假思索地道：“我已卖了十几条消息与此人，否则我卧房内连那三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唉，人说宫中无忧，他们哪知道宫内也有许多需要花钱的地方……”</p>
陈言打断她的话：“我实在是有些不信，什么消息竟能让人花二万两银子来求购？”</p>
清夫人犹豫再三，晓得若不给点实在货，只怕很难让陈言信服。</p>
她看了看那契书，一咬牙，终于道：“对方想要确认益王是否真的反叛，以及皇上是否与他有什么密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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