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域的长辈,就没有教导过你,进了血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么?” 半截身子栽进泥土里的赤焚城,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强行扯了起来,按喔在虚空之中。 巨力磅礴,不断挤压,一下子就将赤焚城给压得骨骼“咔咔”作响,身上亮起了无数赤红色的光芒。 许许多多的护身玉牌、护身法印在同一时间起到了功效,仍是难以抵挡血能的侵蚀。 一张猪头脸上尽是七窍流出的血渍,赤焚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捏碎了,拼了性命扬起头颅,放声嘶吼道:“老爹,救我呀!” 吓破了胆的丁空,哪里还敢在原地逗留,趁着这片刻的功夫,与鹤依、石万云齐聚一处。 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都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能摒弃成见,共同进退,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可惜的是,他们到现在为止,在这令天狱中遇到过最强的敌人,也只不过是血卒长罢了,对于血将是什么,都没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天火门的师兄,你的那位少门主这样,真的没有关系么?” 石万云的手里紧紧攥着数张“雷云镇”的符箓,紧张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他只是一个二流势力的后辈弟子,有幸走到这一步,已算是难能可贵,哪想到会遇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鹤依默然不语,她对于那只知道叫嚣,眼神当中却又全是邪念的赤焚城并无任何好感可言,也不想关心他的生死问题。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行功几遍,尽快恢复自身状态来得更好一些。 “随他吧,有门主赐下的法宝,天大的难题,也不是事儿。” “倒是我们,实在不行,等下分散撤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丁空的笑得有些勉强,也有些苦涩,内心的苦闷,委实难以向外人道明。 凭什么自己的背景,最强不过只是一个玄气第五重,如今连自己都不如的丁敬老祖,连半分助力都无法给自己提供。 凭什么那纨绔子弟就能够予取予求,无论做出任何胆大妄为的事情,都会有人出来给他擦屁股? 先前许诺的赤盖四阳丹,到现在影子都没见到不说,连提都未曾提及,丁空的心里更加恼怒,自己能够恢复状态,还是多亏了火祖炎迹的帮助。 “杀吧,杀吧,将这家伙给宰了,说不准本少爷就有上位的机会!” “赤霄火脉,天火门中也难寻觅,本少爷就不信,没了这个绊脚石,本少爷在天火门中,还能不扶摇而上!” 丁空的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全然将自己的安危抛在脑后。 “老爹,救我呀!” 响天彻地的咆哮声,似乎终于引动的赤焚城身上的一件信物,熊熊烈焰升起,将赤焚城的身躯化作了一个活人。 那,是一根羽毛,一根赤红色的羽毛,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区别,但细细看来,表面宝光氤氲流转,显然并非俗物。 藏身于真气网罗当中,空衣看得眼睛都直了。 血域贫瘠得很,哪有什么天材地宝可以驱使,这等被动施展宝物的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洛先生,这个令人生厌的小鬼,来头很大么,面对……呃,面对血帅大人,竟然也敢大放厥词?” 空衣并未看清楚为首的那道人影究竟是谁,可那种自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威压,绝对不是一个同等级的血将能够显露出来的。 在那种威压面前,空衣甚至连一丝还手的念头都伸不出来,只能引颈受戮。 或许,这就是血域当中,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绝对掌控。 “果然,谁见了这小子,都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印象。” 洛一缘也很是无语,也不知道赤焚城的宗门长辈,究竟是如何教育的,这小鬼走到哪里,都能够闹得乌烟瘴气,令人好生厌烦。 “不过,他的老爹,大有来头,却是不假。” “按照你们血域的说法,估摸着在血帅与血王之间?发挥全部的实力的话,应当能对血王造成不俗的伤害?” 对于赤魔罗的实力,洛一缘也估摸不准,不敢妄下定论。 这位天火门门主自身的实力不俗,说不准还在止司之上,更关键的,便是他手中那柄五火神扇,从未展现过全部的威能,谁都猜不透。 无形的束缚之力,被火焰一点一点挣脱开来,赤焚城浑身上下冒着火光,漂浮于虚空之中,与那道模糊不清的人影遥遥对立,并不示弱。 “夺舍?不对,又是神降的鬼把戏,玄域的手段,还真是多啊!” 洛一缘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掌控着身躯的,不再是赤焚城那个脑袋都有点问题的混小子,而是他的老爹,天火门门主,赤魔罗。 当初亲眼见证过尸弃宗的宗主罗血红对儿子罗业,也施展过类似的术法,还曾与洛一缘较量过一番。 赤魔罗的确厉害,可此类法术,难以发挥出背后之人的全部力量,赤焚城能否逃过一劫,还是两说。 谁能想到,极具破坏力量的火焰,也会拥有修复的能力,赤焚城那肿得和猪头无异的脸庞、流着血的蹊跷和缺失了大半的牙齿,在火焰之中,全数恢复,大有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谁敢动我的宝贝儿子?” 与模糊的人影平视,“赤焚城”的声音雄浑有力,掷地有声,一点都没有让步的感觉。 “火?” “你是玄域天火门的人?你的手下,过了!” “一场试炼,不是让你们进行残杀,所以,他该死!” 人影自迷雾中缓缓走出,正是高居于漠尘界最顶端古宫的古老血帅虚凌。 滔天血能化作一只百余丈宽的硕大手掌直接拍下,与之相比,身上冒着火焰的赤焚城,就好像一颗小小的火苗那般,随风摇曳,根本不值一提。 虚凌不在话会否误伤下方的血色生物,除了血将在他眼里还有一点点的价值之外,不足血将的血色生物,生死,毫无意义可言。 “我要怎么杀都可以,你们想怎么样就不行!” 这是一种双标,也是一种对于实力的自信,或者说自负。 三人组绝望地抬起头来,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罡风与血腥味,眼神之中,除了恐惧之外,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