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别的城池大同小异,令玄城的进出城池也需要身份文牒或是路引,免得随随便便有什么人蒙混过关,对城池造成太大的损失。 这类机制,其实在元域势力范围内的诸多城池中,也并不罕见,可以有效地掌控辖区内的人员流动信息,更方便城主府与城守府进行管辖的工作。 当然这样的限制,也只是对于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凡俗之人与武者管控得最是严格,寻常玄修,只要能够亮明玄修的身份,一般来说士兵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进行太多的约束。 境界低一些的玄修,或许还品尝不到实力带来的好处,像是令玄城这等放眼天下都不算多见的大城池,只要展露出玄气第四重重生境之上的实力,哪怕没有任何的文牒路引,都能够被士兵恭恭敬敬地请进城内。 玄气七八九重一直被誉为玄气上三重的上流境界,指的是踏足第七重生生境开始,几乎可以说是站在了整个元域的上流社会,无论去往何处,都能够得到最崇高的待遇。 有上三重的说法,自然而然也会衍生出中三重、下三重的标准。 下三重不足为提,千千万万的玄修,能够在有生之年凝结玄晶,都已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了。 化晶境,在诸如青玄城之流的偏远小地方,也只能勉强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来到令玄城、诛玄城之流,很可能一个士兵的小队长,就拥有不逊色于该层次的水准。 唯有中三重境界,值得说道说道。 能够达到玄气中三重,哪怕仅仅是刚刚脱胎换骨的玄气第四重重生境,也可以说是进入了整个玄域的中流砥柱行列。 这份实力,即便是放在元域的武者当中,都能够堪比一流乃至于部分偏科严重的超一流高手。 是以,只要能够进入到玄气第四重重生境,就能够在寻常的地界,获得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待遇。 就好像刚刚有两个进城的玄修,都不需要参与到排队的行列当中,只是将自己的玄气释放出来,就被两旁城守府的士兵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出城通道管控得就比较少,除非遇上什么抓捕逃犯、缉拿要犯之类的突发事件,不然的话,一般来说都不会筛查得这么严格。 两名玄修的进城,一下子引得排起长龙的进城队伍不满。 令玄城最近似乎在筹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故而对于进城的把控较之平时要严格许多,面对每一人的筛查,持续时间都要久了不少。 队伍前行的速度缓慢,本就容易让人心生焦躁与不满,再加上两名玄修大大咧咧地插队,就更是惹得不少原来想要息事宁人的家伙也心生抵触情绪。 “玄修了不起啊?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不用排队?” “就是,凭什么他们可以插队,我们就得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老子排了足足三个时辰的队伍了!” “对啊对啊,对我们像防贼一样的防,凭什么对他们不用?这群玄修要是闹事情,破坏力可比我们大了去了!” 喊话的大多都是没有什么玄气修为在身的平常人,又或者是修行了武道的武者。 武者与玄修本就不怎么对付,进城之时又容易被区别对待,心生怨气,浑水摸鱼趁着机会吼上几嗓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混迹在人群当中,洛一缘不动声色,默默从须弥戒中取来了搁置许久的拟态玄晶,悄悄握于掌心。 若是为了高调与迅速,洛一缘大可以冲到令剑九峰的任意一座峰前,直接剑开山门,要求面见阁主止司。 不过那么一来,难免伤了两边的情谊,对于止司这个人,洛一缘的感观还是相当不错的,不然也不至于将丁影与令天剑都托付与他。 “闭嘴,一个个的,吵什么吵!” “我们查阅清楚,自会放你们进去!” 城守府的一名小队长眼角生出一丝煞气,多少有些不悦地喝道。 小队长的话,自然不可能平息已被卷起的众怒,个别胆子比较肥的,依旧躲在人群当中出言挑衅。 “一群媚上欺下的看门狗,有本事一视同仁啊!” “不敢查人家,就敢欺负我们,什么德行!” 叫嚣声并没有因为小队长的出言喝止而就此停歇,许许多多排了很久队的人,内心的怨气早就积累到了一个不吐不快的地步。 眼下,刚巧就是一个最最契合的发泄点。 不仅仅是常人与武者心里有怨言,那些实力未达到重生境的玄修,同样心中憋着一口郁结难舒的怨气。 同样是玄修,凭什么人家就可以走“快速通道”,率先进城,他们就必须与一众普通人混迹在一处,忍受着灼灼烈日? 做不到一视同仁,就很容易变成谁都想要特权。 眼看原本老老实实排着的队伍越来越人声鼎沸,乱子要越闹越大,刚刚发声的小队长眼眸之中的煞气更盛,再也按捺不住,狠狠一掌拍在身旁的石碑上。 可怜的石碑,在令玄城南门的城门口不知道伫立了多少个寒暑,连碑上的字迹都已有些模糊不清,就挨了莫名其妙的一掌。 “轰!” 化晶境巅峰的实力,已足以傲视绝大部分的凡俗之人,一掌之下,石碑当场化作石粉,稀稀拉拉地洒了一地。 “谁敢在出言放肆,煽动民心,一个个都给我记录在案!” “情节严重的,直接剥夺进城的资格,同时将名单发放令剑阁麾下所有城池,永远禁止入内!” 小队长冷哼一声,甩了甩微微有些红肿的手,懒得理会一群不知所谓的“刁民”,直接进城休憩去了。 有了小队长的发话,刚刚还想要将事情再闹腾得大一些的人纷纷将脑袋缩了起来,不敢再多说什么。 进不了城,岂不是意味着几个时辰的队伍白排了?他们心是坏,人可没有傻。 喊,他们第一个喊;打,他们第一个跑,这就是这群人的逻辑。 洛一缘在人群当中耸了耸肩膀,全然没有在意。 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令玄城,就算是诛邪圣殿麾下的诛玄城,还是天元皇朝的京师天元城,都是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