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教,一个异常神秘的教派,曾经占据了玄域无数年势力之首的宝座,地位与当今的诛邪圣殿相当。 当然,虽然是第一,诛邪圣殿走得却是王道路线,正大光明的以无可抵挡的力量,压制了所有其余势力,无人能够与之抗衡。 玄气第九重登神境的门槛,也就注定了,除非普天之下所有的绝世神物能够联合在一起,方才有与诛邪圣殿一较高下的可能性。 只是一群散兵游勇,根本无法兵合一路,这种情况,或许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都未见的能够发生。 五色教不以王道应运而生,而是剑走偏锋,用另一种形式,征服了玄域无数年的光景。 五色,是为青、白、黄、赤、黑,每一种颜色,便象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负面情绪。 青为权力、白为迷惘、黄为痴恋、赤为嫉妒、黑为怨恨,五种负面情绪各自拥有一位教王把持。 如果说身为护教法王的白老头,地位差不多可以说等同于是诛邪圣殿的圣老,那么五色教王,便能够媲美诛邪圣殿的一方殿主。 五色教王各自执掌一种负面情绪,其上并无圣主压制,这点,倒是与诛邪圣殿大不相同。 圣主的横空出世,一举摧毁了昔日纵横天下的五色教,令得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再无立足之地。 然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五色教总部被毁,依旧有许许多多的残余部众分散在玄域各处,若不是自行现身,实在难觅踪迹。 这种情况,就和元域覆灭的魔教颇为类似,高层已然损失殆尽,依旧还会有数之不清的教众与信徒在暗处涌动,慢慢集结,慢慢成长,慢慢发芽。 只要还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或许几十数百年之后,小小的芽苗,也有再度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机会。 白老头便是如此,当年五色教几乎被灭之际,他还只是刚刚凝结玄晶的小人物,无缘得见五色教王、护教法王之类顶层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反倒让白老头逃过一劫,一步一步苟活至今,混到了护教法王的地位。 五色教的崛起,只怕要追溯到数千乃至上万年前,时间跨度太久远,早已无人知晓具体的情况。 五色教的衰落,也只在一瞬间,快到许许多多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偌大的教派,便已消失不见。 除了五色教中的高层,恐怕没有几人会知道,五色教之所以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成长,只因为他们的修炼手段,实在太为不同了。 玄气为主,固然是不变的套路。 五色教王,创出了一种可以利用负面情绪的诡异法门,只要天地之间对应的负面情绪依旧存在,他们便可以近乎于无限度地提升自己的力量。 所谓无限,指的乃是在登神境的范畴之内,点燃神火,登上神坛这一步,卡住了五色教王无数年的光景。 五色教,也因此能够不断传承,不断延续。 正因如此,圣主凭借一己之力剿灭五色教总部之后,才会颁布圣令,想方设法追杀五色教的残余部众,不愿意给他们再度崛起的机会。 “辛苦多年,说退就退,说停就停,怎么可能?” 洛一缘一走,缠绕在白老头身体里的刀气就如有灵性一样自行消散,不再造成任何的困扰。 自深坑当中站直了身子,白老头不再如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伛偻,然而他的眼神当中,却是越发的迷惘,迷惘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越是利用负面情绪提升功力,延续生命,也就越容易承受负面情绪带来的可怕后果。 早些年的时候,白老头还能够坚定自己的本心,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并向着这个明确的方向去不断努力。 可是近些年来,尤其是最近几年,迷惘的感觉,越发困扰着白老头,让他无法坚定自己的信念,弄清楚自己的需求。 稍稍一点不经意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陷入彻底放空的状态,难以自持。 “此事事关重大,究竟老夫是否需要通传教王大人一声?” “只是若是亲身前往,亦或是以传讯石等诸多手段,又难免会被人抓住机会,万一又有诛邪圣殿的人掺和一脚,只怕我五色教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势,会越发难以收拾。” 不同于诛邪圣殿的人声鼎沸,每一方圣殿都拥有许许多多圣子圣女储备,五色教如今的状况,惨得可怜。 五色教王、五位护教法王,便是五色教所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底蕴。 足足十尊玄气上三重以上的强者,比之于寻常的一流大势力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 像是令剑阁,就算在最最鼎盛的时期,也只有九位剑尊级别的人物,如今更是只剩下了最后三人。 “到底该如何抉择,才是上上之选?” 吸纳迷惘的能力百载,白老头终于再度被迷惘所反噬,犹如木鸡一样呆立在原地,木讷地痴站着,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才好。 天悠悠,地苍苍,一时之间,白老头竟不知如何是好。 “砰!” 土石破碎的声音,惊醒了尚且沉浸在迷惘之中的白老头。 待得回过神来之际,双手、双脚皆已被一条条碧绿藤蔓所束缚,想要动弹一下,都是难事。 手脚稍稍运劲,藤蔓便越缠越紧,绿色玄气附着于上,想要将之挣脱与撕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无涯啊白无涯,你苟活了上千年的光景,想不到还是没有参透迷惘两个字。” “现在的你,与落魄垂暮的老朽之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就你现在的这副模样,你觉得,还配当我五色教的护教法王么?” 就在白无涯挣扎的期间,前方的土石轰然炸裂,数之不尽的碧绿藤蔓冲天而起,宛若触手到处扭动。 数百条手臂粗细的藤蔓聚合在一处,在最顶端形成一张气势十足的宝座。 身着青衫的人,正大大咧咧地端坐在宝座之上,俯瞰着难以动弹的白无涯,眼神之中,除了戏谑与嘲讽之外,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