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尚未开封,清幽的酒香已飘散出来,沁人心脾,就算是闻上一闻,都觉得大为畅快。 “好东西啊,丁影,这玩意儿莫不是青玄城丹青楼最为出名的青叶生花酒?” 嗅到了酒香,阚宸眼前一亮,就连平日里爱不释手的山岳巨剑都直接扔在地上不管,一个箭步冲到了丁影的跟前。 阚宸动作极快,犹如猛虎扑食,哪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扑了个空。 丁影的反应更是迅敏无比,早早地便运起了小两界步,向后踏出生之一步,刚巧避开了阚宸的一抓。 “咦?你小子倒还知道青玄城,那可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啊。” 丁影嘿嘿一笑,退到石桌边上,悠然惬意地坐了下来。 阚宸紧跟其后,也是笑嘻嘻地坐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当年初见时候的傲气。 “真当我不知道?青玄城,你老家嘛,就一个丹青楼有点名气,别的都不值一哂。” “快给我满上,还有,我年纪比你要大两岁,别叫我小子,现在的我,可是令剑阁的少阁主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阚宸难掩脸上的自得,咧着嘴笑得可开心了。 丁影取来四个碗碟,一碗一碗分别倒了七八分左右,再度排出几叠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我看是准少阁主才对,师叔可是说了,一日你没能胜过浮生与厉承业,一日就没资格当上令剑阁真正的少阁主。” “还是说,现在的你,有胆量与他们一较高下了?” 举起酒碗,丁影浅浅地尝了一口,一种故乡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脸上依旧挂着洋溢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辛酸还是苦辣,明明香味扑面而来,入喉的感觉却没有半点的兴奋。 “晦气,晦气,别提了!” 阚宸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夹起一块排骨就塞进自己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口感同时在味蕾间爆炸,阚宸直觉的浑身舒泰,练了一天的剑法的疲惫,在此一扫而空。 麻利地解决完一块排骨,阚宸仍旧不忘吮了吮筷子,意犹未尽地说道:“这几碟小菜,是你那外门的朋友杨初做的吧?” “果然了不起,他这水平,屈居于外门,真是太过于浪费了。” “要我看啊,元域的天元皇朝里,不是有个御厨的位置么,就适合他,反正他在修炼上天赋也是缺缺,兴致也是缺缺,刚好合适。” 一提到元域,阚宸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吞下一大口酒漱了漱口。 “话说回来,你这次出去游历,除了回一趟老家之外,有找到你那师尊么?” 感受着青叶生花酒入喉的那种快感,阚宸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 自从弄清楚,止司并非是丁影的师尊,就连所谓的师叔,都只是口头上的称呼之后,堪称就更加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到底是怎样的高人,才能调教出如此出类拔萃的弟子? 心态一直很好的阚宸,向来不会有什么妄自菲薄的想法。 丁影、放等人,是少数让阚宸在同辈当中也真正佩服的人。 阚宸一直觉得,丁影的师尊,起码也得是和止司一样齐平的顶尖高手,依着名师出高徒的逻辑,才能教导出丁影这样出类拔萃的弟子。 丁影叹了一口气,自须弥戒中再度取来风雨剑,安放在双手掌心,神情多少有些失落。 阚宸一瞧,一下子就明白了个大概。 风雨剑与他的山岳巨剑一样,都是从剑冢险地得来的天兵剑器,品质在同级当中都算得上比较优秀。 相识许久,阚宸也从丁影口中不止一次地听说过,想要将这风雨剑,赠给师尊,以报当年的救命授业之恩。 如今风雨剑既然还在丁影的手中,答案,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又没有碰见么?消息总打听到了一些吧?” 看着丁影那失落与哀伤的神情,阚宸也多少有些受到感染,语调降低了下来。 “师父,不是师尊,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微光一闪而逝,风雨剑再度收回了须弥戒中,丁影抬起头来,笑得多多少少有些勉强。 “这个我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叫师父嘛!” “可惜啊可惜,我没这个缘分,收你当徒弟,让洛兄捷足先登了,真的是一大憾事。” 一阵微风吹过,小令天院中,又多了一个身影。 两人的修为造诣较之三年前都有了显着的提升,却连一点点端倪都未曾觉察到。 明明有微风拂面而来,吹得碗碟中酒水微波荡漾,两人也恍若未闻,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曾几何时,止司也是小令天院的主人,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唔,好香,青叶生花酒是吧?丁小子不错,知道多摆一个碗给我,最后那个,怕是留给你师父的吧?” 止司自顾自地端起碗碟,同样畅快淋漓地喝上了一大口,一点都没有身为阁主的威严。 在外人面前,固然要注重仪态和形象,小令天院里的,可都是真正的自己人,没必要继续端着。 “早知道一切都逃不过师叔的法眼,只怕是我一回到令剑九峰的范围,就被师叔感知到了吧?” 见到止司,丁影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回归。 为了一个承诺,一路的陪伴,止司之于丁影,与师父洛一缘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可能真的就是先来后到,终究有人会错付吧。 “算你聪明!” 止司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胡吃海喝了起来。 “师尊,什么是憾事,难道我就不是你得意的弟子了么?” 阚宸在一旁嘟囔着嘴嚷嚷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止司便是如此,每次有丁影在,更多的关注点总会倾注在丁影的身上,他这个弟子,就好像是假冒伪劣的一样。 “你?得意?得了吧!” 筷子尾端重重敲在阚宸的脑门上,一下子就敲出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来。 “师尊!” 阚宸吃痛之下,连手中的筷子都跌落了,好在另一只手拿捏得比较稳,才没有把难得的酒水洒了一地。 “就你还得意弟子?入门三年有余,浮生与厉承业,你一次都没打赢过,还好意思说是得意弟子?” “再下去,你少阁主的名头,怕是要被他们俩给抢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