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际。</p>
唤作方相的什长补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派麾下去伙房抬来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p>
饥肠辘辘的十来人分发完碗筷后，立刻围着铁锅捞肉吃。</p>
营帐内共计十三人。</p>
个个狼吞虎咽。</p>
只有李亭拿着碗筷站的远远地。</p>
少年于内心发誓，就算饿死，也绝不吃一口。</p>
吃着吃着，一位比李亭大不了几岁的新兵蛋子突然感觉不对劲，从嘴里拿出一物。</p>
定睛一瞧，赫然是一片指甲。</p>
新兵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跑出营帐。</p>
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了一地。</p>
“什长，我……我吃饱了。”</p>
“我……我也是。”</p>
又有两位新兵放下碗筷跑了出去。</p>
剩下的什长方相，包括张庆荣在内的九位老兵，依旧一口肉，一口汤，吃的满嘴流油。</p>
“他们……就不恶心吗？！”</p>
李亭头皮发麻。</p>
一刻钟后。</p>
最先吃饱喝足的方相站起身来，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p>
眯眼看向李家少年。</p>
“小子，你不饿吗？”</p>
李亭摇摇头。</p>
“你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p>
李亭沉默，不知该作何回答。</p>
“独你是人，我们都是禽兽、畜生？”</p>
李亭：“我没说过。”</p>
方相：“可你心里想着。”</p>
阴森一笑。</p>
方相转身走出营帐。</p>
不一会，男人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位约莫十三四岁，和李亭差不多年龄的少女。</p>
李亭觉得面熟，却叫不上名字。</p>
少女也是拒仙城人，应该在悦来客栈下过馆子。</p>
昨夜拒仙城四百余万人，并非皆尽死绝。</p>
兵卒们还留下不少活口，全是姿容秀丽的女子，以供淫乐。</p>
砰的一声。</p>
方相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将少女摔在床铺上。</p>
少女衣衫不整，满目惊恐，缩成一团，脸蛋上还残留着泪痕。</p>
锵的一声。</p>
方相拔出钢刀，扔在李亭面前。</p>
旋即指了指少女，道：“小子，要么喝两碗肉汤，要么杀了这少女。”</p>
看着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少女，李亭咬牙摇头。</p>
“我是人，所以不食同族。”</p>
“我也没资格，更不会肆意剥夺他人性命。”</p>
“啪啪啪~”</p>
方相鼓了鼓掌，笑容满面道：“好啊，很好。”</p>
“当真是光芒万丈的赤子之心啊。”</p>
方相蹲下身子捡起佩刀。</p>
随即将雪亮刀锋抵在少女脖颈位置。</p>
“小子，要么喝两碗肉汤，要么我砍下她的脑袋。”</p>
“记住，她是因你的不作为而死。”</p>
钢刀缓缓举起。</p>
少女眼泪鼻涕齐流，呜呜哭出声来。</p>
李家少年一手白瓷碗，一手筷子。</p>
双手紧握，骨节发青发白。</p>
牙齿直将嘴唇咬出血。</p>
唰的一声。</p>
“我吃！我喝！”</p>
刀风吹起少女青丝。</p>
方相笑的得意。</p>
半刻钟后。</p>
少年独自蹲在铁锅旁，强忍难言的剧烈恶心感、呕吐感，将一块块肉往嘴里塞去。</p>
一处被褥上，方相将那少女压在身下。</p>
营帐外，张庆荣几人抽着旱烟，谈天说地。</p>
“啊，爽！”</p>
发泄完毕的方相从少女身上爬起。</p>
“那个谁，轮到你了。”</p>
“嘿嘿，多谢什长。”</p>
路过少年身旁时，方相轻笑道：“怎么样，好吃吧。”</p>
“可一定要吃到撑哦……”</p>
“嘿嘿……毕竟这可是你娘啊。”</p>
少年捞肉的动作蓦然一僵。</p>
随即一颗颗滚烫泪水，于肉汤中溅起一圈圈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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