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死了！” “……”高见秋沉默。</p>
“张哥虎哥惩恶扬善，杀了洛州知府三子，被知府斩首示众。”</p>
“师父，我以为洛州知府杀死张虎哥后，府衙捕快至多将尸体埋到乱葬岗。”</p>
“哪怕让焚尸匠烧成骨灰，洒于洛神河也好。”</p>
“可洛州知府，不仅将张虎哥悬颅示众，还派人前往其家乡，将张虎哥的娘亲、祖父祖母的骨骸全给挖了出来。”</p>
刨祖坟？！</p>
这得有多大仇怨！</p>
“师父，洛州知府将张虎哥一家四口，齐悬头颅于城门口。”</p>
“还让洛州民众咒张虎哥一家四口，食张虎哥一家四口骨骸。”</p>
张雪几乎将银牙咬碎，“师父，我好气！”</p>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p>
“为什么好人就该死！”</p>
“为什么好人即使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p>
“师父，”</p>
张雪眼眶微红道：“徒儿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p>
高见秋问道：“所以呢？”</p>
“师父，我想杀了洛州知府！”</p>
“可是，”</p>
张雪迟疑道：“会有很多府衙捕快阻止我，包括知府豢养的侍从、护卫。”</p>
“徒儿要杀洛州知府，必须得踩着这些人的尸体。”</p>
“师父，许多家庭会因徒儿家破人亡。”</p>
“许多老人会失去儿子，许多女子会失去丈夫，许多孩子会失去爹爹。”</p>
“师父，人们会骂我滥杀无辜。”</p>
“人们还会骂我，为了四颗破头颅，残害那么多条性命。”</p>
高见秋声音淡漠，空洞。</p>
“他们骂你，你就扇他们巴掌。”</p>
“他们打你，你就砍断他们手脚。”</p>
“若还不罢休，你就割下他们脑袋。”</p>
“一人骂你，扇一人巴掌。”</p>
“百人打你，砍百人手脚。”</p>
“一城人骂你，扇一城人巴掌。”</p>
“一国人打你，砍一国人手脚。”</p>
“人间是两个罐子，上层阶级泡在蜜罐里制定规则，下层阶级泡在药罐里遵循规则。”</p>
“有人循规蹈矩，如牛一样，卑微生存了一辈子。”</p>
“可那些制定规则的人，却凌驾规则之上，他们无法无天，为所欲为。”</p>
“雪儿，师父知你心地善良。”</p>
“所以，让那些规则统统见鬼去吧。”</p>
“师父不希望你很多年后，回想起今时今日，心里充满了悔恨与遗憾。”</p>
“有师父在，且放心大胆的杀，酣畅淋漓的杀！”</p>
“宁做自由的鸟，别做拘束的仙。”</p>
“噌~”</p>
一道黑金色光华，穿越门户的隔断，陡然悬浮在张雪眼前。</p>
“铮~铮~”</p>
声声剑鸣，犹如沧海龙吟。</p>
漆黑的剑身，密布金色裂纹，勾勒出玄奇的图案。</p>
“无论何种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狗屁。”</p>
“当年你大师兄害怕连累我，所有的苦难都自己扛，我未能见其最后一面，他在痛苦中身损道消……”</p>
“师父，是干吗的？”</p>
“如师如父，既然唤我师父，为师便护你生生世世。”</p>
跪伏在地的张雪，泪如雨下。</p>
“记住！”</p>
“神明四境虽强，但还不够。”</p>
高见秋的声音，似从高天落下。</p>
悠远，空洞，淡漠。</p>
“凭此剑，可杀仙人！”</p>
“以此剑，杀到众生皆惧！”</p>
张雪额头轻轻磕在地上。</p>
“谢谢师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