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颖儿疑惑道：“啥意思啊师父？” 赵无极稍稍措辞，道：“天渊阁能看见人，人却看不见天渊阁，懂否？”</p>
“不懂。”</p>
女孩摇摇头。</p>
“你还小，以后会懂的。”</p>
“时辰不早了，中秋晚宴要开始了，咱们回去吧。”</p>
赵无极牵着赵颖儿，折返拒仙城。</p>
“对了师父，玄鸟是啥？让师叔背黑锅又是什么意思？”</p>
“玄鸟乃天云山的仙鸟。”</p>
赵无极解释道：“三年前，大殷气运被斩，你师叔想趁机攻伐咱们大殷。”</p>
“皇朝之战迫在眉睫之际，天云山玄鸟临凡，给云梦皇朝送去一封信。”</p>
“随即南下，给咱们大殷也送了封。”</p>
“大意就是大殷气运被斩，并非天命，而是人为。”</p>
“天云山的仙人庙插手，你师叔再不甘心也只能下令撤兵。”</p>
“可惜，送完两封信后，玄鸟下落不明，并未回返天云山。”</p>
“我怕那鸟万一被人炖了，烤了，就歇菜了，师父可承不住仙人一怒，只好让你师叔背锅。”</p>
赵颖儿听得津津有味，“师父，那玄鸟真蠢，竟找不到回家的路。”</p>
……</p>
拒仙城东校场，某座营帐内。</p>
“你和国师有些缘法，主帅大人让放了你。”</p>
中年男人看着张雪娇嫩的皮肉，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出了营帐。</p>
张雪似未听见。</p>
两颗眼眸。</p>
怔怔盯着木桌上的小小头骨。</p>
只有头骨。</p>
身体其他的骨头，混杂在营帐角落高高的骨堆中，已无法分辨。</p>
痴痴呆呆的。</p>
许久许久，眼睛不眨一下。</p>
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p>
也有可能生不如死。</p>
“昔年那位孤身一人，问剑帝都的人仙，叫陈什么来着？”</p>
兵卒们的交流声从外头传进营帐。</p>
“叫陈平安。”</p>
“对对对，陈平安。”</p>
“你们说，咱们国师能否敌得过那位陈平安？”</p>
“小道消息，当年这尊人仙一剑开天，国师大人吓得不敢冒头。”</p>
“放你娘的出驴子拐弯带勾屁，国师大人是堂堂正正被陈平安正面击败的。”</p>
“当时帝都数十万将士，还有三万禁卫军，几乎被人仙气机压成血泥。”</p>
“国师明知不敌，仍能毅然亮剑，虽败犹荣。”</p>
“一尊人仙轻易便可灭掉一国，委实可怕。”</p>
“这陈平安现今还在咱们大殷吗？”</p>
“在，听说常年隐居于中州省洛州府，伏龙山脉深处的某座小镇。”</p>
“也不知国师境界与姓陈的……”</p>
营帐内。</p>
张雪死寂的眼眸深处，突然亮起两点星火。</p>
“中州省洛州府，伏龙山脉……”</p>
张雪抚摸着弟弟的头骨，眼泪婆娑。</p>
“小雨，别急，等姐姐为你报仇！</p>
……</p>
元灵三年，仲秋，八月十六。</p>
天光微亮，张雪背着一只包裹。</p>
怀中还抱着小小的一只，走出校场。</p>
古道上，遥望西方。</p>
“中州省洛州府，伏龙山脉……”</p>
回头望望校场，又望望巍巍拒仙城。</p>
女孩轻语道：“我还会回来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