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两下嘴，不时点头。</p>
“今儿的红烧肉做得不错，肥而不腻，软而不烂。”</p>
“都吃些，都吃些。”</p>
嘭的一声巨响。</p>
房门突然被踹开吓了所有人一大跳。</p>
正堂内，三四十人的目光，全部望向门口。</p>
“高先生？”</p>
程三元看到来人，先是一愣。</p>
随后瞳孔一缩。</p>
因为高见秋右手，正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刀。</p>
程三元认得，那是程府的刀。</p>
再看向那双漠然的双眸，正堂内的众人，俱是一震。</p>
“这眼睛里，完全木的感情啊。”</p>
想到刺客与高见秋的关系，程三元头皮都要炸了。</p>
“这是来杀我的！”</p>
程三元僵坐在椅子上，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珠，慌忙摆手喊道：</p>
“高先生，您别冲动。”</p>
“您先听我说……”</p>
“您徒弟的事，与我无关，都是那个帝都来的畜生玩意儿做的。”</p>
“况……况且他也被您徒弟杀了，还砍掉了头颅，您说您这又是为何呢。”</p>
高见秋面无表情。</p>
漠然的眼眸，扫过正堂内一张张脸孔。</p>
妻妾丫鬟们花容失色，而小孩子们却满脸好奇。</p>
甚至几个小孩儿，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上前细细打量。</p>
却被母亲死死搂住。</p>
最后高见秋望着程三元，望着他那张油光粉面的肥脸。</p>
“死后，去问阎罗吧。”</p>
……</p>
半个小时后。</p>
身上衣衫未沾半滴鲜血，高见秋走出东街的程家府邸。</p>
身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p>
伏龙镇镇口。</p>
陈先生站在牌坊上，望着远处烧红大半片夜幕的烈火。</p>
轻语道：“果然是……度化众生。”</p>
只是化字，说得很重。</p>
……</p>
第二日一早。</p>
伏龙镇百姓们奔走相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p>
“姓程的王八蛋可算是死了，这些年羊羔利和赌坊，害惨了多少家庭。”</p>
“这种挨千刀的，死后绝对会下地狱，我诅咒他来世投胎为畜生。”</p>
“太好了，我欠程家的二十两银子不用还了，哈哈。”</p>
“放火杀人那位也太没人性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祸不及家人啊。”</p>
“太残忍了，连无辜的仆人、丫鬟都杀绝了，真不是人呐。”</p>
愚蠢的，还在惺惺作态地感慨。</p>
聪明的，早已提刀向着程家赌坊飞奔而去。</p>
趁热，人少，能捞一点是一点。</p>
……</p>
小院内。</p>
高见秋望向伏龙山的方向。</p>
轻声道：</p>
“兰儿姑娘，走好！”</p>
高见秋做这些，不是为了镇口牌坊上，那高挂着的数十张人皮。</p>
只是为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p>
他觉得。</p>
善良的人，不应该被辜负和践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