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郡的日记

《尘曲》(2023.5.21)

闷热的天气在等待一场雨。 每当我们尝试去追逐丰盛的生命,或者在追逐华丽的生命更为贴切,总是会被幻想中的代价,或者被正在承受的代价所打败,那两个字总会若有若无地在脑海、在眼前闪烁,似乎像逃不掉的命运,在逼近踉踉跄跄的我们。放弃!放弃?放弃。做个庸人。 但我敢打赌,除了少数极其智慧且极端地能容忍孤独的人以外,一部分人装作自己拥有着一个满足且吵闹的生活,剩余的一部分人,活在一个绝对平坦的,连狂风都吹不出一丝褶皱的世界,心里毫无波澜,任由自己的欲望与空虚在心屿之下不断诉求着,渴求着。那死去的心,受不了任何意料之外。 可是,刻薄的时光与无情的岁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我们正拥有的事物,当我们因为生命中一小点繁华而驻足、而沾沾自喜时,那明明准时的闹钟却又像意料之外一样响起,敲碎那不堪一击的梦。 直到某个时刻,我们已经不知身在何方,只像个草履虫一样,活着只意味着摆动鞭毛,游向肉汁,啜饮食物的目的,只是转化成能量,继续寻找肉汁。 然后我发现,人生是一场重重叠叠的梦,我们以为梦醒了,自己正站在现实的废墟之上,脑浆还未恢复清醒,嘴角还残留着甜蜜的梦呓,一时无法接受如此强烈的反差。殊不知,美梦的另一头并不是现实,而是另一场更加逼真,更加难以醒来的噩梦,是墙外的另一堵墙,是禁锢之外的另一层禁锢。 那禁锢是岁月,是无法与人言说的悲伤,是沉寂在心底,如无风夜的雪花,优雅得令人落泪。可就悲伤而言,我的年龄已经过于大,不应该再像小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地大哭一场了。 勇敢早已用尽了,因为我总是在一些无聊的地方用尽我的勇气,吃药要勇气,打针要勇气,连刷个牙都调用那脆弱的勇气。不过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勇气,那只是该被消耗掉的脆弱,割掉这些软弱,坚强或许就会长出来。 如果不想浪费时光的话,大可把过去所有的伤痛全部忘掉,我并不能仅依靠伤痛活下去。 我要压低喉咙,抬起软腭,趴在地上,一边感受大地的宽广与温柔,一面绷紧我的松弛不堪(不不,它们一直都松弛)的肉体。 忍耐本身,就是一种对抗,对抗的尽头,是噩梦的结束。那样,我们会回到一个真真正正的现实里,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有的是耳边浅吟的风,与心里涌动的追逐。本不需有意为之,脚步自然准确而坚毅地去往想去往的方向。 聆听那最真实的声音,或是风声,或是心声。 是啊!闷热的天气,不如痛痛快快地下一场雨。 我需要的是个会流泪的眼睛,以及面对着什么时不流泪的眼睛。 那种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呢?老子再也不需要它们啦! “来者照我笑靥,去者不引我悲伤。”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就算了。 《另一个我想死——我的身体不是友军》,这个标题一定会很炸裂。当然啦,如果我还想写小说的话,不写大纲是绝对不行的。 “毕竟深情的代价昭然若揭,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一生。”情深不寿,常事罢了。 “花朵的华而不实与朝生暮死,果然是爱情最精确的隐喻,难怪成为爱情的图腾。”这样的句子是能提炼出模板的,但是写得这样美,实属难得。 其实文字节奏的快与慢,是可以感受的,只要用心品尝,当然,在文字本身的构造上下一些功夫,会让这种结构更加明显。叙事还是抒情,叙事较快,抒情较慢。 那种感情就像夜深人静,偷偷查看着那不堪入目的伤疤,独自嗟叹。 当看多了,也就发现有规律的重复了,人非圣贤,每次思考都调用心血,那心必然会枯萎。 最好的状态是统一位置,别抖来抖去,可统一意味着力量。 读过之后,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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