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贺相山,扬声道:“御史中丞贺相山听令,朕命你全权彻查邵阳贪腐之事!”
“特赐你尚方剑,如遇顽固不配合者,可先斩后奏!”
群众心中不由一惊,竟赐了尚方剑,这圣人御用之剑可多年未出了,没想到今朝竟到了贺相山手上,可见圣人对其信任。
也是,贪腐案一出,便是牵连甚广,朝中众臣怕也难证自身清白。
如今,也就只有这主动揭出贪腐案的贺相山可信了。
除此之外,皇帝又特意派了武德司辅佐贺相山,听凭他调遣。
这武德司乃是天子鹰犬,如何容得旁人支使?可圣人有命,陈聂也只能俯首听从。
贺相山回府之时,贺令姜正在他的书房中侯着。
“皇帝确实将贪腐案交给阿爷了?”
贺相山点点头:“不仅如此,这番还赐了尚方剑……”
看到他身后的贺成捧着的剑匣,贺令姜眼中不由一缩。
昨日与贺相山商议时,他们便想着皇帝极有可能将此事交由他来负责。
毕竟,御史台本就是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贪腐案一出,皇帝用人便要多加权衡思量,而手头这个主动凑上前的贺相山正好得用。
此案交给他,虽是越过了御史大夫这个长官,可案子本就是他来揭露的,说来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贺令姜没想到的是,皇帝竟会赐下尚方剑。
若说他对贺氏毫无芥蒂,她可是一丁点儿都不信,然而有得力的工具在,赐一把宝剑来以示信任,同时也能叫贺相山放手去查,何乐而不为呢?
她不得不说,皇帝用起贺家来,倒是毫不含糊。
如此也好……
贺相山挥挥手,示意贺成先行退下:“正好你在,这案子要如何查,阿爷也听听你的想法。”
贺令姜微微皱眉:“就如今掌握的消息来看,这案子可不简单。邓郡守那账簿上记下的人命,也不过是几个浮在明面上的小鱼小虾罢了。”
“即便是那邵州刺史,怕也只是个明面摆出的架子。”
贺相山抚了抚短须,点头道:“确实。邓质既然曾绕过饶州这处上书朝廷,却依然被人拦了下来,说明这途中这条线上甚而朝堂之上都有问题。”
“那依你看,阿爷该是从郢都自上而下地来查,还是亲自去趟邵阳,顺藤摸瓜?”
贺令姜笑笑,在桌上沾着茶水轻轻写下一个“邵”字:“郢都这处,咱们同邓郡守都无甚线索,若固步于此,不知要困到何日何月。依女儿看,这缺口还是在邵阳。”
“鱼虾虽小,可围而捕之,说不得能诱出大鱼来。”
贺相山不由抚掌:“不愧是我贺相山的女儿,咱们这想法正是不谋而合。邵阳那处,确实要去,且动作还要快。”
“我已吩咐贺成去备车马人手,稍后便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