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知晓后,也是担忧非常。
听说这贺七娘子玄术无双,应当能瞧出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昏睡不醒……
贺令姜微微蹙眉,贺子煜先前在临川之时,也曾出过这种状况,然而当是他是被人施术夺了神魂。
如今汝阳郡主这模样,瞧着可不像。
她上前两步,手上捏诀在她额间轻探。
果然,神魂俱在。
贺令姜瞧着她眼皮下微动的眼珠,汝阳这种情况,倒像是被困在了梦境之中。
她侧首看向管家:“郡主昏睡前两日,都发生了哪些事,劳烦管家与我说一说。”
管家眉心轻蹙,回忆道:“若说郡主这几日,倒是一切如常。只是……”
他看了看昏睡的汝阳郡主,小声道:“郡主这两日瞧上了一位郎君,似乎有将其收入府中的意思……”
贺令姜不禁挑眉,这是又看上哪个郎君做面首了?
“不知这位郎君是哪家的?”即便汝阳是郡主,可能让她收入府中做面首的,想来不是出身柳巷,便是家世贫寒普通,撑死了也就是个落魄世族的人物。
管家面上一红,似乎不好启口,顿了片刻方嗫嚅道:“是……是南阳范氏的郎君……”
贺令姜微讶:“不会是今科的探花郎吧?”
管家臊着脸点了点头,那位郎君虽然年纪偏大了些,且还是个丧妻的鳏夫,郡主却偏偏瞧中他一身才华又面容俊朗、雅致沉稳。
贺令姜不由一默,那这位汝阳郡主还真敢想,竟想着叫今科探花郎来与她做面首。
先不说这位探花郎会不会答应,便是皇帝与朝臣怕也不会允许她这般做吧?
南阳范氏亦是大族,虽则如今这位只是旁支出身,家境已然没落许多,可万万也没沦落到要与人做面首的地步。
汝阳即便得了皇帝几分宠爱,可也不过是瞧着她老实做个吉祥物的面子上。
如若皇帝当真叫堂堂探花郎去做了面首,那又该如何向天下士子交代?
管家也知晓此等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他补道:“郡主也说了,若是范家郎君不愿,她亦愿意下嫁与他的……”
贺令姜不禁又是一默:便是汝阳郡主愿嫁,这位探花郎怕是也不愿担着风险娶她吧?
且她听说,他对自己的亡妻可谓是情深义重。
探花郎范君平虽是大族出身,却因着出自旁支,家中贫寒。
他十七岁成婚,娶了镇上塾师家的小娘子,两人恩爱有加,却在二十五岁突然丧妻,至今已有六载,家中为他张罗了不少次续弦的事,皆被他拒绝。
如今一朝高中,又顺利进了翰林院做了个庶吉士,前途一片光明,朝中自然有不少人家盯着他,其中不乏高门抛来的枝头,可都被他婉言相拒。
汝阳郡主若想成事,怕是也难。
更何况,她如今这一昏睡来的蹊跷,未必不与当前种种有些干系。
贺令姜想到先前跨马游街时,察觉到的探花郎身上的隐约异样,眼中眸光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