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道:“还是先试试吧。”
说完,她微微弯腰,一边揣摩一边转动起轮轴来。
裴攸见状不由挑眉。
无奈,贺令姜于诗文一道着实说不上擅长,对着这二十八字,脑中更是不知要组合出什么合适的诗句来。
她转了半天,铜锁也不见开启。
贺令姜直起身子,动了动酸痛的脖颈,对着裴攸道:“你来试试。”
“行。”裴攸上前,他读的诗文倒不算少,但这种排列毫无规律,还不知是不是诗句的尝试,倒叫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个人又对着这铜匣折腾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依然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贺令姜抬头看看外面,时辰已经不早了。
在这么耗下去,难保不被人发现书房的动静。
不如先将这几组字都记下来,回去细思琢磨,明夜再来一试。
她站起身子,刚想同裴攸说话,手上明珠的幽光却映照到桌案后挂着的一副画上。
高山耸立间,云雾飘渺,有仙鹤与山峦云巅间盘旋飞翔,近处的松柏之下,有一须发皆白的老道,盘膝坐于树下。
看着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道,贺令姜不由想起自己随师父游历时,曾遇着一名疯疯癫癫的老道。
那老道见着她,便揪着她不放,幸亏师父在旁,才将他赶了去。
她依稀还记得那老道离开时,随口念来的一首诗:“人身难得今已得,大道难明今已明。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贺令姜闭上眼,在脑海中迅速地重新将那二十八个字组合排列。
只那一瞬间,脑中猛地清明起来,而后她迅速蹲下身子,将轮轴上的字拼成一行“更向何生度此身”,七个字直直地排成一条线。
紧接着,她手上轻轻一动,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锁轴便被她抽开。
这锁,开了!
裴攸眼中一亮。
贺令姜伸手将铜锁抽掉,打开铜匣,半尺见方的铜匣内放着几封书信并一本册子。
她与裴攸对视一眼,将东西拿了出来。
书信已经被人拆开,贺令姜指尖微动,便将里面的信函抽了出来。
这封信是旁人写给柳渊的,她垂眸,映着珠光细看信上的内容。
“柳公,见字如晤。朝堂近来局势复杂,兼之党项之争愈加激烈,所耗资费亦日益增多。南山一带所出铜矿似渐有缩减之势,还望柳公在此事上再多花些心思……”
是一封写给柳渊催要铜钱的书信,想来此人与这南山私采案脱不了干系!
贺令姜匆匆看过书信内容,待看到上面的落款时,她手上不由一顿。
裴攸将明珠凑过去,眼中也是一缩。
只见信函下方,盖着一枚印章,上面印着写信人的名号。
香泉山人。
一般人许是不知,但他却是知晓的,这香泉山人,乃是太子的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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