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涯把两人中间的隔挡扶起，拍拍自己的腿：“那睡会儿吧。”</p>
他们坐着的这排座位上，只有他们俩，赵小禹把几个座位中间的隔挡扶起，头枕着许清涯的腿，躺了下来。</p>
他侧躺着身体，脸贴着许清涯的小腹，一股芳香冲入鼻孔，然而他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p>
他的心如止水，但就是泪流不止。</p>
这样睡着很舒服，仿佛漂泊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p>
大脑渐渐迷糊，他睡着了。</p>
银幕上出字幕的时候，许清涯叫醒了他。</p>
走出影院，坐进车里，赵小禹说：“把你送回家，我就去矿上了，后会有期。”</p>
许清涯嗯了一声：“后会有期。”</p>
已是后半夜了，原本繁华的旧区也变成了一座空城。</p>
街灯亮着，昏昏暗暗，给城市增加了一丝凄凉和美丽。</p>
车窗开着，夜风吹进来，吹在两个人的脸上，两人谁也不说话，空气中流淌着别离的伤感。</p>
到了许清涯住的小区，许清涯说：“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吧。”</p>
赵小禹说：“也行。”</p>
两人上了楼，进了屋，赵小禹道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卧室去了。</p>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仿佛浇在了赵小禹的心上，让他的心尖颤啊颤。</p>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卧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许清涯站在门口。</p>
赵小禹躺下了，但还没关灯，他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她。</p>
许清涯嘻嘻一笑，过来坐在床沿上，脱掉拖鞋，将两条腿放上来，然后平躺在赵小禹的身旁，和他隔着二尺的距离。</p>
沉默了一会儿，许清涯问：“你在想什么？”</p>
赵小禹说：“我在想西沙窝的沙枣树，好多年不去那里了，不知道那些树还在不在。”</p>
许清涯笑了，说：“我也在想这个。”</p>
小时候，两人经常去西沙窝打沙枣，打下一堆来，两人就并排平躺在沙丘上，边吃沙枣边说话，这个情景曾无数次地在赵小禹的梦里出现过。</p>
赵小禹也笑了，将一条胳膊伸展，许清涯挪动的身体躺过来，枕着赵小禹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臂弯。</p>
两人谁也不说话。</p>
赵小禹将毯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抬起另一手，关了灯。</p>
前半夜他枕她的腿，后半夜她枕他的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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