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也没有直接回答石头的问题，继续追问：“你怎么在这里？”</p>
这个地方，是赵小蛇上大学的夏中市城郊，距离石头老家所在的那个西南部山区，有一千多公里。</p>
不知是石头的老家搬到了这里，还是石头一个人跑出来的。</p>
石头黯然地说：“我流浪到这里的。”</p>
赵小禹问：“你爸妈呢？”</p>
石头说：“四年前，我妈死了，我爸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没人管我了，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p>
赵小禹惋惜地叹口气，胸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悲悯。</p>
又问：“你后来上学了没？”</p>
石头摇摇头：“没上，不过村里上学的孩子教过我，我能认识好多字，也会算算术，会背乘法口诀。”</p>
他胆怯地望着赵小禹，“赵叔叔，你会抓我去坐牢吗？”</p>
“你怕坐牢吗？”赵小禹反问。</p>
石头又摇摇头：“不怕，牢里一定有饭吃，但求你们照顾一下我弟弟。”</p>
“你弟弟？你哪来的弟弟？”赵小禹不解，“你刚才不是说，你一个人跑出来的吗？”</p>
“是我在这里认的一个弟弟，不是亲的，”石头望向远处的村庄，“他妈是大姑娘生娃娃，和他爸结婚后，就扔下他跑了，他爸马上找了二老婆，不要他了。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嫌他是个野种，经常打他，不给他饭吃，他快饿死了。”</p>
赵小禹咬咬嘴唇，转身回到车跟前，把黑布包放到车上，又从车里拿了一块面包，走到石头面前。</p>
“吃个面包，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赵小禹在草地上坐下来，点起一支烟抽着。</p>
石头也坐下来，双手捧着面包，大大地咽了口口水，撕开面包的塑料封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p>
石头今年十七岁，四年前只有十三岁，他带着一包自己烙的面饼，独自踏上了流浪的路。</p>
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体力，能够养活自己，事实上并不能，没人愿意雇佣一个十三岁的孩子。</p>
面饼很快吃完了，他饿得不行，就去街边的垃圾筒里找吃的，经常把自己吃得上吐下泻。</p>
他也乞讨过，得些零钱换吃的。</p>
后来他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p>
然而他不太会偷，经常被人发现，难免遭到一顿毒打，所以这些年，他偷来偷去，也只能混个半饱。</p>
解决了吃饭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住宿。</p>
他没有固定住所，公园、车站、桥洞，都是他的家。</p>
然而，“好景”不长。</p>
他最初去的那个城市，要创建文明城市，他遭到了驱赶。</p>
年幼的他，不敢和那些人理论，只会躲藏，直到城市文明到没有他的立锥之地时，他只能转战到另一个不太文明的城市。</p>
兜兜转转，最后就来到了夏中市。</p>
他白天在街上当小偷，晚上睡在城郊的一个桥洞里。</p>
桥洞离这个村庄不远，他经常路过。</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