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生存欲望强烈的老铁匠，里奥非常欣赏，“不错，你就是河湾的高级铁匠。” 老约翰得到里奥的亲口认可，很是激动，连连鞠躬。 亚度尼斯的家主弗林被俘虏后，送去了佛罗瓦尔德接受制裁。 他的家业被里奥、里戈拉夫、阿诺德、鲁道夫四大方旗瓜分，名下只剩下一处被掏空的祖产。 手里的工匠，被里奥全部打包带回河湾，只给亚度尼斯留下一群农民。 作为城中方旗，亚度尼斯手里的工匠，技术比河湾原来的工匠高出整整一级，高级的铁匠也有好几个。 对比只能打一打菜刀和锄头的初级铁匠，以及打造钢剑和铁皮盔的中级铁匠，高级铁匠能够徒手打造高精密的钢铁零件，制作钢制板甲和大型武器中的复杂金属部件。 而且亚度尼斯家族的工匠体系也更加丰富，铜匠、锡匠、钟匠，都给河湾的工业体系提供了新鲜血液。 作为战利品来到河湾的老约翰，发现自己并没有成为奴隶，而是依然保有平民身份。 而且因为高级铁匠的身份，他第一时间得到了最高级别的安置房——河湾小镇内一座三室两厅的砖瓦房屋，足够他们一家五口居住。 除此之外，瓦列里还拨给了他五金币的安置费，足够购置任何生活物资和用品，让他后顾无忧。 虽然他在亚度尼斯家族也受到尊重，但绝没有这么优厚！ 作为亚度尼斯方旗家族的首席铁匠，老约翰的技术不是吹出来的，他不仅仅能够独力打造骑士板甲，还能用河湾的优质铁板，生生敲成一根误差不到一毫米的熟铁枪管。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莫尔斯法师一样，可以借助高精密的魔法炼金台，将优质钢熔成钢水，直接塑形成一根钢管。 所以只能将枪管的外形捶打成方形，因为害怕领主大人嫌弃，甚至还给它拉了精美的角线。 木质枪托和燧发装置，也被他顺便做出来了，等于整支燧发枪的制作都被他包圆。 魔幻中世纪的高级铁匠，可不只是会打铁。 这根燧发枪的枪管又粗又重，口径超过了两厘米，足够塞进一根手指。 里奥仍然不放心，询问道：“炸膛率高吗？” “这么粗的枪管，根本不会炸膛。”瓦列里拍着胸脯表示，“枪管已经测试好几天了，用双倍的装药量连续发射十次，也没有炸膛，三倍以上的装药，才有很小的几率。”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目前这样的枪管，只有老约翰能够打造。” 里奥道：“可是我要的是量产。” 见两位大人的热切目光盯向自己，老约翰连忙保证，“这种手艺并不算难，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能保证带出来十名学徒，大人想要多少就能打多少。” “当然，不能是生手学徒，必须是打铁五年以上的，最好是中级铁匠。” 里奥苦笑起来，显然老约翰以为他要的燧发枪，只是领主的私人武器。 对于小作坊时代的人来说，十个学徒一起加工，就属于量产了。 但十名学徒想要达到他的要求，还有些不够。 如果燧发枪能够量产，河湾的现役兵种都能直接淘汰了，全员升级为线列步兵。 可惜现在看来，时间尚早。 老约翰打造一根合格枪管，需要半个月时间，再加上其他零部件的加工，一支燧发枪就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就算短时间培养出十名合格枪匠，那一个月的产量也才十一支，想要大规模列装还要猴年马月。 但是心急也没办法，里奥也只能耐心等待。 要么等到手工枪匠数量上来，要么等到精密镗床的出现。 经过格莱斯顿家族和亚度尼斯家族的两次扩充，河湾的工匠群体已经达到两千人的规模，占据了城镇人口的两成。 其中优秀铁匠多达百人，学徒更是数以倍计，但总不能把他们全部抓去打造枪管。 至于后者，里奥也已经委托莫尔斯法师开发母机。 但是里奥委托的可不止这一样，而是好几十样他能够回忆起来的任何工业结晶。 甚至有栓动步枪和铜壳子弹！ 任何一项，从基础原理开始，到最终成品出现，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逮着一名中阶法师当一整个科研团队来使，里奥也是没有办法。 都怪芙蕾雅不帮忙！ 吃了我三个果子，都不肯给我手搓一挺重机枪！ 扛着最新出品的燧发枪，里奥对瓦列里道：“十个学徒太少了，我要在明年开春之前，拥有五十名合格的枪匠！” 瓦列里比里奥更熟悉手里的铁匠，皱着眉头道：“那起码要征调一百名铁匠进行锻炼，而且还是最优秀的那一批。” “你是主管，你看着办。”里奥充分放权，“与此同时，开始研究膛线和尖头铅弹吧，争取和枪匠一起出来。” “行。” 这是里奥早就告诉瓦列里的，但火枪都没有出来，膛线和尖头弹技术也是无从谈起，现在燧发枪出来了，剩下的技术自然而然的开始进入排队。 有里奥提供思路，瓦列里等于提前知道了答案。 甚至不需要去带人钻研相关的知识，只需要带着手下的工匠不停的试错，向这个正确答案靠拢就行。 实在有疑难杂症的地方，就去找知识渊博还有艾尔指点的莫尔斯法师，让他攻克难题。 河湾的所有发明创造，几乎全部是用这种粗暴无脑的模式进行。 “接下来，就是打枪时间！” 带着足够的弹药，里奥扛着大枪就去了靶场。 在测试人员的指导下，里奥将纸包的定量弹药从枪口正确填充进入枪膛，然后举枪射击。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硝烟弥漫，百米外的枪靶毫无动静。 没中！ 里奥靠近二十米，再次填装射击。 没中。 在靠近二十米，没中。 等到距离枪靶四十米后，铅弹才成功命中木质的枪靶。 半尺厚的木板，被击穿一个大洞。 这就是近五十克的重型铅弹的威力，足够击穿骑士板甲，或者将人体直接打穿。 但是滑膛枪的有效射程实在感人，出膛后翻滚变形的圆形铅弹，超过五十米距离后弹道就放飞自我。 但里奥早有准备，他掏出一纸包弹药，撕开颗粒火药全部倒入，再抓起一把绿豆大小的铅弹倒进枪管，然后才填装重型铅弹。 一枪过去，枪靶没了。 命中不够，霰弹来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