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篡改的占卜

舞动的火焰，最终那些全都汇聚到了戈尔卡张开的双手之中。 它们在独眼巨人那庞大的手掌之中，如同玩具一般。 随后它做出了一件在常人看来，无比匪夷所思的事情。 戈尔卡将那手掌中的火焰靠近自己的头部的鼻腔，随后猛然一吸，那些火焰尽数被他吸入鼻腔朝着身体的深处前进。 食腐者之王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目的，他漫长的生命中看过太多次独眼巨人的占卜，吸入这些火焰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戈尔卡口中古老的语言还在不断奏响，他胸口的那只独眼的内部，开始出现一点星火，那些刚刚被他吸入身体的火焰，仿佛都在此刻汇集到了这里。 原本高速旋转之下那枚独眼好似万花筒，随着那些星火的出现，一条旋转流淌的岩浆出现在他的胸口之上。 当戈尔卡用自己的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异常姿势的时候，独眼巨人那原本还在高速旋转的独眼突然呈现出了静止的状态。 但这并不代表着这颗独特的眼瞳真的停止了旋转，而是因为它此刻的旋转太过快速，在旁人看来已经和静止状态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这一状态之下，独眼中的七颗瞳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燃烧着的火球，它代替了戈尔卡原本的瞳孔。 当这颗全新的瞳孔诞生之后，戈尔卡身体极度的朝后仰起，让他的独眼看向这洞穴顶部的空洞，让视线进入那晨曦大陆无穷的黑夜当中。 随后他将双手伸向了自己头颅上的两颗眼睛，随着手指的活动，那两个眼睛被他主动地抠了出来。 即便是忍受着挖目之痛戈尔卡那口中奏响的古老语言，依旧在稳步地发出音节。 空间内的岩浆再一次地沸腾并诞生出飞舞的火焰，它们又一次地汇聚到戈尔卡的手边。 火焰透过戈尔卡手指间的缝隙，轻易的钻入其中，开始肆意的燃烧着那被攥在手中的眼球。 那些火焰仿佛是碰到了助燃剂一般，开始剧烈的燃烧，将戈尔卡的双拳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燃烧持续了十分钟之久，等到戈尔卡重新张开自己的双手时，他的手中仅剩下了一些眼球被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 他向前举起双臂，将手中的灰烬尽数播撒到胸口的独眼前。 独眼巨人的占卜是需要祭品的，戈尔卡那双主动焚毁的双眼，就是他用来窥视燕飞尘过去与未来的祭品。 当洒落的灰烬将他胸口的那枚独眼完全覆盖的时候，戈尔卡的眼前非但没有出现任何的遮蔽，反而出现了一些景象。 他看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黑夜，而在黑夜之中他看到了一团灰色的迷雾，透过迷雾他依稀看到了在那之中人影在走动，他控制着自己的目光，朝着那灰色迷雾之中探寻而去。 …… “有趣，居然能够根据那小子的关系，发现到我的存在，嗯？这个感觉是…… ‘魂渊’，没错这感觉就是‘魂渊’，可惜仅仅只是很小的一点通道而已，不过也算有所发现。 虽然这种窥视会被那灾厄空间自动封闭，但我也可以主动帮他进行遮掩……奇特的占卜能力，查看他的过去与未来？就当是卖个人情好了。 等等，那‘魂渊’的标记居然降临在了那小子的身上……呵呵，我也一并将其抹除掉好了，投资才刚刚开始，至少不能让我亏损太多。” …… “你看到了什么……戈尔卡。”食腐者之王问道。 在他的面前，戈尔卡已经闭合上了他胸口的独眼，重新恢复到了他们一开始见面时的模样，只是那原本能用来注视的双眼，内部仅仅只剩下了空洞而已。 “他很关键。”戈尔卡开口说道，“我看到他在众星环绕的夜幕之中降临；他从幼年到如今这般模样，仅仅只过去了十分钟；他和所有的夜魇种族都存在着联系，但却远高于我们之间的任何；他就像是那黑夜之中的化身，我看到他走向晨曦的光辉，黑夜紧随在他的身后……” “他被晨曦所淹没，但又重新出现在黑夜之中，我看到他击碎了那虚伪的光辉，踏碎了那审判庭的信仰，让黑夜彻底笼罩这片大地……” “食腐者之王，我们需要在他成长起来之前……” 对着食腐者之王讲述着自己占卜内容的戈尔卡，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独属于独眼巨人的鲜血溅满了对方的全身。 最后的独眼巨人奋力的抬起手，试图从黑暗中摸索到食腐者之王的身影。 但最终这只手臂还是无力的垂下，最后的独眼巨人戈尔卡，因为这场占卜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周围的环境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逝去，岩浆开始不断的翻涌上涨，试图将整个洞口淹没。 食腐者之王纵身一跃离开这片洞口，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出了一定的心理预设，但最终出现的结果还是不免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依照戈尔卡的占卜，燕飞尘无疑是他们无数夜魇头顶夜幕的化身，并且最终会带领夜幕将晨曦吞噬。 甚至为了这么一点的信息，戈尔卡更是在占卜结束之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下方逐渐被岩浆吞没的独眼巨人，这位最古老的食腐者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戈尔卡给出的占卜究竟能否成真。 独眼巨人们以往不是没有进行过占卜，但这一次实属罕见，倘若戈尔卡说的都是真实的话…… 食腐者之王不由得想到了燕飞尘的那种能力，当时被对方短暂的注视，自己就有一种被浑身看透的感觉。 倘若对方真的是自己头顶这片夜幕所投射下来的意志所化，拥有这种能力也算合理。 “还需观察……”食腐者之王在心中想到，低头最后看了一眼被岩浆所浸没的戈尔卡，他转身离开了这片雪山。 岩浆的温度逐渐升高，将戈尔卡的尸体没能坚持住多久，但那颗生长在胸口的硕大独眼，依旧屹立在火焰中。 伴随着岩浆的炙烤，它吸取着戈尔卡被焚化的灰烬，它的体积开始变得壮大，外部的颜色开始变得洁白，如同鸟类生物诞下的蛋壳一般。 或许在某一天，这颗如同巨蛋的眼球会出现破碎，一名全新的独眼巨人将从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