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尘埃落定

陈子玄对陈少杰的发问，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尽的失望，他多么希望哥哥从未参与其中，但种种证据都在指向哥哥就是凶手之一。 果不其然，陈少杰直接瘫软坐在地上，弱弱地说了一声。 “我没想杀他们，我只是给他们下了点迷药而已，我只是”，说话间，他瞥向张金荣方向，陈子玄冷酷的目光也逐渐跟了过去，最后锁定了对方。 好你个张金荣！果然是你张家！ 咻咻咻！ 忽然间，张金荣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地，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一双巨大、血红的眼睛在瞪向自己，这是死神的凝视吗？刚刚为了放松而抽起的雪茄从嘴里掉落下来，他身体不断颤抖，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种情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其余人都盯着他怪异的举止疑惑不解。 “爸！你怎么了” 张小龙担忧地询问，但父亲双眼失去光芒，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父亲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张小龙下意识想去扶他，却被无情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往后退，不断往后退 “爸！小心” 砰砰砰！ 因为没注意到身后的石阶，一个踉跄，张金荣往后摔去，打了几个滚落到石头阶下，头部重重撞在石阶凸起的尖锐地方，血流不止。 陈子玄望去，这一摔，基本是没救了，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立即收起刚刚的杀气。 没人知道张金荣为何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但在场之人谁会因为少了一个老狐狸而失望？高建勇更是背着众人抿了一口红酒，刘天林也耐人寻味一笑了之。 只有张小龙不断哭喊， “爸！” “快叫医生啊！” 面对他的哭喊，在坐的宾客无动于衷，地上的一摊血迹面积跟他的绝望一样，不断在扩大。 张小龙猛地想起陈子玄会医术，跑到他面前，甚至不惜下跪哀求。 “我求求你，救救我爸”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陈子玄的眼神冷漠得像一块封冻的冰块，没有丝毫感情和温度，哼了一声。 “你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这句话仿佛是地府判官的回复，听到之人无不心生畏惧，大家都在猜想：难道是陈子玄杀了张金荣？ 但是，大家都亲眼目睹，少年就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怎么可能是凶手。 最受震撼的还是张小龙，面对突发变故，目光涣散、眼神空洞，仿佛这一生的光明都被吞没，这就是彻底绝望的感觉吗？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到父亲口鼻处，后者已经没了呼吸。一向以办事冷静着称的张家大少此时突然面孔狰狞，指着在场之人。 “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我要杀了你们！” 张小龙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陈子玄冲去。 “玄哥！小心！” 陈菲菲下意识喊出声的同时， 砰砰砰！ 葛冰莹眼疾手快已经将张小龙制服，警车也出现在了陈家门口，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 张小龙的喊声越来越远，最后因为精神错乱，被带走。张家的衰落已经注定，陈子玄在陈家的因果也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他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转身就要和平安离去，却被葛国坤叫住。 “你还不能走！” 发话同时，刘天林投来一个眼神，葛国坤只能支支吾吾地将他放行。 刘天林微微一笑，说道。 “杜老，陈老毕竟和您是亲家，陈年旧案，我看也没必要再次立案了” “刘少说得是” “至于张家听说违法犯罪，贩卖人口？这么大的案子，必须严查不怠” 其中的意思，杜书明自然明白，只要等他回到天水市给警察厅下发一道批文，张家的家产不仅会被充公，一切和产业链相关的线索也会被抹除。 “陈子玄？本少对于你的遭遇也十分同情，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陈子玄却嘁了一声，直接无视刘天林的话，和平安两人消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一个没有爹妈的野种竟敢轻慢刘少！” “杜老，年轻人有点个性很正常” 刘天林表面保持微笑，内心早已有了下一步谋划。 对刘家而言，死了一个张金荣，不过是死了一条狗罢了，少了一个张家，他们还可以扶持无数个张家，此次临河县之行，本意就是来清理，只是没想到还没动手，张金荣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挂了，实在没意思。但，陈子玄给他提供了一些乐趣，这个小鬼是刘家任务里的败笔，必须由他亲自负责铲除！ 刘天林死死盯着陈子玄离去的背影，故意哀叹一声说道， “陈老，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杜书明看到刘少要走，一声不吭跟了上去，完全不顾自己女儿的挽留。 陈广智一家望着陈子玄洋洋洒洒离去，心中压了许久的火也爆发了出来，只能拿陈少杰撒气。 “利欲熏心的东西！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连亲生父母都能下得去手！甚至还想对老爷子下手！” 无论多少打骂，此时也打不醒陈少杰麻木的心了。 “够了！” 陈建发大吼一声，让老大一家闭上嘴，在他眼里，即使陈少杰这个孙子做事狠辣，但他和他父亲两人始终都是陈家最有头脑的人，要不是他一直坚持长子继承，让陈广智这个败家子当家，陈家又岂会落得今日下场。 他将陈家的颓败归结于自己，他知道高家早就想退婚，直呼高建勇的名字又说道， “高家主，你不就是想退婚嘛，今日如你所愿，高侄女的婚约就此作罢” 高思佳却没有如释重负，呆滞的目光回忆着陈子玄干脆利落的做派，一刹那，竟对他有一丝敬佩之意。 高建勇也要感谢他，让陈家主动开口退婚，同时还让张家一天之内没了家主，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立刻假意把女儿数落一通。 “混账东西，和少杰即使早就两情相悦，也要和爸说啊！” 到这个时候，还在故意给自家女儿偷情找借口，果然能做上家主的都是脸皮厚道没边，陈建发大手一挥表示送客。 临走之时，高建勇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少杰，厉声说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跟我回去” 他心里欣赏陈少杰的才华，若是把对陈子玄的心机都用在商界，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