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看着对方,气势汹汹。 方多病:“你这小孩,竟然敢直呼我师父的名字!” 笛飞声:“你才是小孩,还李相夷的徒弟,扬州慢学会了吗?相夷太剑能使几招了?” 方多病:“你……” 李相夷在心里哀嚎,怎么这俩人也一见面就吵?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 看着这两个斗鸡,李相夷终于不悦地出声问道:“方小宝,不是让你去休息会儿吗?你又回来干嘛?” 方小宝支支吾吾,有点委屈:“我听说又有一个少年来找你,以为你又要收徒,所以就想回来看看。” 李相夷无语。 笛飞声冷哼。 林白青表示,高冷的小笛盟主竟然会与少年方多病斗嘴,实在太奇妙了,已惊呆,还没回过神。 “小宝,我李相夷只收你做徒弟,过去、现在、将来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徒弟。你可以放心。这位阿飞是替他的主人来探望和保护我的,他的主人是我的好友。” 李相夷耐心解释。 “哦。”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白青,你带方小宝回去休息,我还有话要问阿飞。” 阿飞?方多病这时才注意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 这个少年看上去,年纪比他还小一点,肯定不是天机山庄那晚见到的黑衣神仙哥哥,想来只是同名而已。 等林白青带着方多病离开,笛飞声问道:“这小子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来拜师,照顾我。” 李相夷被他们吵的头疼,没好气的说。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 小少年唇角微微翘起,好像露出了有点怀念,却又满意的神色。 随后,他取下背后的长刀,熟练地拧开刀柄,从刀身里,取出了一柄剑——刎颈剑。 “你怎么……”李相夷看得目瞪口呆。 “我不能放在袖中,若是要搜身的话,就要暴露了,所以藏在这柄空心的刀里。我把它带来给你防身。少师在明,刎颈在暗,你总是需要的。” “我……” “我知道你因为单孤刀的事不想再用这把剑,但它本身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的那个人有错,剑却没有错,你身边现在危机四伏,不能没有保命的手段,你还是应该带着它。” 笛飞声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有种感觉,这次你把刎颈带在身边很重要。而且,你不想带着它,和单孤刀把话说清楚吗?他的宝甲,也确实只有刎颈可破。你若要杀他,或许需要刎颈。” 李相夷沉默了片刻。 “好,我听你的。”他说着,接过刎颈剑,把它收入袖中。 “那你怎么办?连件趁手的兵刃都没有。” “不要紧。有人不是不久前,拉着竹竿带我上山时,还在小青峰承诺过吗?说就算我的功力一成都没有了,也必定护我周全。” 小少年歪着脑袋,笑着说,眼里却都是挑衅神色:“怎么?现在准备食言?” “当然不是!”李相夷有点窘迫:“你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能说会道?” 笛飞声笑道:“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然是跟你学的。” 看得出来,他心情愉快。 李相夷气结。 他想了想,说:“那这样吧,反正我现在这状况也不太可能用剑,我的少师剑,你先替我拿着。” “好。”笛飞声没有推辞,点头应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李相夷正色问道。 “等你解决完所有问题。” “阿飞,我现在已恢复了十成功力,你不用那么担心我的。” “李相夷,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一个帮手,总要多一份胜算。你让我留下,好不好?” “可是你总不能这样留下吧?这缩骨功用的时间长了,会损伤身体。你听我一句劝,赶快走,好不好?” “你不必担心,你的计划也不过是几日时间,事情解决了,我立马就走,这总行了吧?” 李相夷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事实上他也习惯了有笛飞声的陪伴。谁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数,多个信任的人,可以一起商量商量,总归是好事。 李相夷一个人在高处,站得太久了,高处不胜寒。有时他也很想有人同行。 这里是四顾门,他的地盘,他李相夷自然能护笛飞声周全。 “好吧,那我让他们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不必,我和你小徒儿住一间就行。” 李相夷有点担忧:“行不行啊?你俩不会打起来吧?” “就是为了打起来。”笛飞声道。 李相夷一脸疑惑。 “你放心,不会有事。那小子进步太慢,需要有人推他一把。对了,你刚刚说有事问我,要问什么?” “我原想问你,记不得前世林白青怎么死的?” 笛飞声皱眉,思索良久。 方多病曾与他说过,前世四顾门虽然解散,但百川院的档案,记载了东海之战牺牲之人的事迹。 方多病因为追寻李相夷,后来又寻找李莲花,倒是看过不少记录,也与笛飞声提到过。 “我没看过那些记录,但依稀记得方多病与我说过,四顾门的确有位医术高超的医者死于东海之战。他在救治伤者时,遭遇雷火袭击,本已逃脱,又返身去救两个摔倒的孩童。那两个孩童被他送至安全之地,而他自己,用血肉之躯挡住了雷火,最后尸骨无存。不知是不是林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