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事了。”李清云道。 “那清云师弟为何叹气?”李莲花问。 “忧心这碧茶之毒,凶险,又难解。” 李清云说着,伸手将李莲花扶起,徐清灵赶紧将水递到他面前。 李莲花觉得碧茶之毒既然如此凶险,自己能偷得十年光阴已属幸运。莫说他如今已不是四顾门主,即便当初回了四顾门,四顾门也没有散,都很难说自己命运将会如何。 与其纠结明日,不如活在今日。 他慢慢喝了几口温水,才道:“不必忧心,且由它吧。” 徐清灵却道:“两位师兄都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大不了破釜沉舟,拼死一试。她想,不过是耐心等待时机成熟。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正面谈起碧茶之毒,却又如此简短结束谈话。 这一次碧茶发作后,或是因为旧伤本就未愈,碧茶发作又十分凶险,伤了元气,很长一段时间,李莲花的身子都时好时坏,十分虚弱。 他时常会有风寒症状,精神也有些不济,有时清醒,有时却会整日昏睡,总是不能彻底痊愈。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眼看已近三月,都无甚好转。 李清云、徐清灵终日忧心忡忡,又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在他清醒时,时常强颜欢笑。 李莲花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也顾不上自己伤感,总想着如何才能安慰他们。 初时还说自己感觉好些了,后来干脆找一些不相干的话题讲,偶尔也会提到他们去海边时的趣事和看到的风景。 一日清晨,李莲花再次从昏睡中醒来,便看到李清云、徐清灵红着的双眼望着他。 这次,他又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问了问才惊觉已是三月初了。 他不禁感叹这缠绵病榻的日子,昏昏沉沉倒是过得挺快,忽而又想起那些海边的花,笑着说道: “海边的断崖边上那一片红杜鹃,也开花了吧?也不知道这病何时才会好些,真想看看啊。” 可是哪里出得了门,不过是吃了点东西,说了会儿话,又觉得困倦,只能躺在床榻上闭眼小憩。 李清云在楼里陪着李莲花,徐清灵心里实在难受,便跑到院子里坐着,一个人掉眼泪,正巧遇上小福的娘前来探望。 小福娘听后,什么也没说,含着眼泪出了院门去,过了一会儿,却带着许多村民回来,有人还牵着牛和马。 李莲花迷迷糊糊中,隐约感到楼外来了许多人,却刻意尽量不弄出动静。 后来又感觉莲花楼似乎在缓缓移动,移动了好一会才停下。 又过了一阵,他听到李清云和徐清灵都在叫他,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这两人守在床边,见他终于醒来,李清云扶着他坐起,徐清灵给他披了斗篷,还将一个汤婆子塞到他手里。 “莲花师兄,你可还觉得冷?” 徐清灵问。 李莲花摇摇头,笑道:“你们在做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徐清灵并不回答,只是笑着,将靠近床铺的那扇窗子缓缓推开。 “莲花师兄,你往外看。” 窗子打开了,午后的阳光立即便照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裹挟着海腥味的空气。 李莲花向外望去,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