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扫了一眼摇摇头，“这也够不着啊，你要的太多了！” “姐，妹妹也不是不识数的人，自然知道这点儿换不了多少东西，姐姐若是能做主的话，我那还有呢！ 但姐你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说多难弄，光是安安稳稳带进城里就不容易。” 秦惜把准备的东西报了个数，言明她的东西不贱卖。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番，秦惜把篮子里的东西给售货员张姐，然后张姐拿瑕疵布和她换。 其他东西张姐做不了主，她敲开后门去拿瑕疵布的同时也把他们经理给叫了出来。 经理也姓张，是张姐本家大哥。 反正真有好东西也少不了她的，张姐和秦惜交换了这一波就撒手回去上班了。 “老妹儿，听说你那边好东西不少？能保证东西的质量吗？ 纺织厂那边被退回来了一批瑕疵棉大衣，那可是和军大衣差不多级别的，不然要求不会这么高不会被退回来。 没准大哥能给你牵个线！” 张经理看了一眼堂妹拿走的东西，笑的一脸精明。 “张哥，我的东西你尽管放心，这石城东西品质比我好的，保准您找不出几个！ 若是合作愉快，好东西多的是！ 这不是和张哥张姐有缘嘛，不得先可着你？” 画饼嘛，秦惜也会！ 张经理看出秦惜也不是那些单纯好应付的。 也是，若是个单纯的怎么敢一个人跑到国营商场来找销路。 他收起心底的轻视，再次和秦惜确定了东西的数量，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底价。 见秦惜不是很满意，他笑着说：“妹子，哥已经是报了诚意价了，你也是早上从黑市逃脱出来才把东西剩到现在的吧？ 说真的，你到黑市散卖确实价高还不愁脱手。 但离开黑市，你要找个能做大宗买卖的怕是不容易吧！ 现在外边还在搜查，不管你和黑市那边有没有关系，你那些东西留的越久风险也大。 不是哥自夸，你能找到哥这么实诚有低风险的买家还真不容易！” 秦惜没想到今天黑市那边还出事了，本来还想着下午再去各个家属院散卖一波，然后摸准黑市的位置，明早上干票大的就坐车回桃县。 她心下一冽，眼珠子一转很快把自己情绪掩饰下去，也跟着笑了笑说：“张哥，我也带着诚意来的，好东西确实是不止那一点儿。 还有刚才张哥说的纺织厂那边 也不知道你们两家吃不吃的下？” “妹子你这就不够实诚了，手里有别的好东西也不先考虑下哥？” 听出还有别的好东西，张经理各种小心思开始盘算起来。 不要看他这么年轻就爬到了这个位置，实际上他没有靠山，这一路的艰辛也只有自己知道。 最近上边有人盯上了他的位置，正准备挖他墙角呢，他急需一些上的了台面的东西去寻个靠山。 秦惜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接就把刚才报的数量翻了两倍，然后又加上一只野猪，十斤鹿肉和一些鹿血。 见张经理还怀疑她没有把真正的好东西拿出来，秦惜摇摇头说：“张哥，识货的人不少，好东西早就被抢完了，就那点儿东西还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你就给个话，这些东西能不能吃下，要是不能，我还得找别的买家呢！ 你也知道外边不安全，东西放久了，容易被偷家。” 张经理笑笑，“妹子这性子还真急！不过哥还真不是吃不下，就是现在风大，容易被刮伤。 这样吧，鹿肉和鹿血你给哥留着，哥把纺织厂那边介绍给你。” 秦惜自然没有不应的。 张经理把单位的小货车都给开了出来，一脚油门载着秦惜就去了纺织厂。 许是笃定秦惜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同志不会开车吧，张经理连车钥匙都没拔，把她留车上就进了纺织厂。 秦惜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张经理带了个胖子出来。 胖子看着憨厚老实，但眼底闪过的精明还是叫秦惜给看到了。 张经理只介绍说这是纺织厂的姜哥，并没有结束他的职务。 秦惜也是识趣的人，心里也知道以后合作的机会不会多，便也没有追问套近乎。 东西的存放地点秦惜早就想好了，不能是郊外，今早黑市才出了事情，公安和稽查队还在找那边的头目呢，那边肯定有人盯着的。 早上坐着公共汽车进城的时候她就观察过了，靠近车站那边有个小公园，旁边还有一小片没人居住的房子。 秦惜注意到这片也是同车有个男人和对象吹牛，说那片房子马上要拆了，他们单位要在那建楼房，马上他就可以分到房子了。 张经理和姜哥也是知道那片的，并没有提出疑虑。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检查一下东西，叫那些人撤离出去。” 到了小公园，秦惜跳下车钻进那片废弃宅子去勘察了一番，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东西倒腾出来，又遮掩了一下。 大概花了十分钟，她才又出去把蹲在车旁抽烟的两人带了过来。 石城正巧是阴天又刮着风，那些没有工作的老头老太太都没出来，更是方便他们这些人搞事情了。 张经理和姜哥一路都很谨慎观察周围，看到货物的时候也很仔细的清点检查了一遍。 两个人都是做了准备的，确定东西没有问题，当场就拿出笔给秦惜写了单子。 秦惜接过单子，不懂装懂的仔细检查了一下印章。 现在单位办事都是靠的这些条子，只要印章是真的，单位都是认的。 她把单子收好，见他们都带了手表便问了一下时间。 得知这一通折腾，现在居然还不到两点半，秦惜便起了赶末班车回桃县的心思。 秦惜也不是拖拉的人，有了想法马上就开口问：“张哥，姜哥，这城里我也待不久，这会儿能去把东西给兑了吗？然后，你们这些东西要怎么弄回去？需要我去喊两个‘兄弟’来帮忙吗？” 张经理和姜哥对视一眼，又露出虚假的笑容说：“我们的人也马上就到这边了，小秦妹子不用管我们这，只管去办自己的事情。 单子到了你手上自然是可以随时兑现的，妹子以后再有好东西，只管到国营商店找我们！” “那张哥、姜哥，我就先走了哈，下回有好东西肯定不会忘记您二位的！” 秦惜挥挥手赶紧跑了。 双方都怕对方带了人搞事情，还是赶紧跑实在，万一后边真有尾巴呢？ 她还特意去人多的地方绕了两圈，确定没人跟踪才去了离得更近的纺织厂。 纺织厂那些老油条对秦惜这类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厂里的领导谁没个不务正业的亲戚！ 厂里那么多瑕疵品，总不能都拿出来给职工发福利，反正他们这些人只能跟着喝口汤，那些肉分给谁有什么所谓！ 他们只认单子上的印章，谁家的亲戚也和他们无关！ 秦惜进了放置瑕疵品的仓库，发现不止有棉衣，居然还有不少布料。 她指着那些布料问：“这个仓库不是专门放瑕疵品的吗？怎么有布料？” 那仓管发现她是第一次来的，瞥了她一眼也没计较就说：“这些也是瑕疵品，物料仓那边没保存好，都是被水泡过，或者被别的东西染了色的。” 秦惜本来还纠结她要不了那么多成衣，知道这些也能选，她就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简直不要太高兴！ 最后兴奋过头，她选的东西居然超额了！ 不过还好，还在纺织厂的容许额度内，就是补了六十多块。 秦惜来的时候是拖着板车来的，倒是不担心东西一个人弄不走。 为了不那么显眼，她还花了一块钱买了几个旧麻袋。 把东西拖到暗巷死角，把东西收进空间，又从空间拿出一辆自行车，她就朝着国营商场狂奔而去。 车子是上个世界收进去的，她还特意做了个假车牌，总体看着不明显，但不经查。 之前已经和野鸡和兔子换了一些布了，在纺织厂又要了不少，国营商店那边，秦惜就没有再要布料，她要了一些女式内衣裤，男女棉袜，然后吃的和小孩儿玩具也没忘记拿。 看到有加绒加毛的皮鞋，她没忍住又下手了。 结果，这一趟一毛钱没剩下不止，她还倒贴了近两百块进去。 就，离谱！ 但秦惜也顾不得去算计这些，她还得去赶车呢！ 依旧是老配方，先找地方把东西弄进空间，然后秦惜就往车站狂奔。 “等等！还有人！” “快着点，磨磨唧唧的，最烦就是你们这些踩着点赶车的人了！” 售票员虽然不耐烦的哼唧着，但也还是停了下来没把门关上。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秦惜上了车把车费递过去，靠着车费喘息。 售票员拿着钱翻她眼，然后拽了一下她把车门关上才给找零钱。 车上人还真不少，秦惜也不想上挤着，干脆就继续站那靠着车门。 等她缓和了些，掏出几颗话梅糖，往嘴里塞了一颗剩下的都塞到了售票员手里。 这让售票员也不好再冷着脸对她，还把自己的椅子也让了一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