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没见着他堂妹和离之后脱离家族，那个日子真的是美滋滋，当然也是因为她私房多不差钱！ 她二婶甩掉二叔和妾室庶子这些大包袱，靠着堂妹以后日子必定也不会差！ 种种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身为秦家的嫡长子，想放下谈何容易！ 他到染房时，秦小芸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晕染效果还得第二天才能知道。 真正的晕染技术并不是后世流传的扎染那么简单的，调好色彩之后还得把布料浸泡足够的时间，然后还要漂洗看褪色情况，然后还需要定色晾晒。 中间十几道工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见秦青海过来，秦小芸抬头笑着问：“大哥，可是要回家了？” 见她虽有疲态但眼睛很亮脸上也带着笑意，看来进展不错，秦青海也笑，“看来我们秦家的纺织厂马上要出新品了！累了吧，可要用了饭再回去？” 秦小芸摇头，“不了，回去再吃吧，刘妈肯定给我留饭了。” 染房的气味算不得好闻，熏得她头晕，这会儿确实是没有胃口。 秦青海看了一下他们一下午的成果，交代二管事和老师傅做好记录和保密工作，就领着秦小芸往外走。 “大哥那边忙完了？明儿还过来吗？” 许是不喜欢染房的气味，秦青海的步子迈的很大，秦小芸要快走才跟的上他。 “忙差不多了，过两天再来。你明儿想过来盯着？” 秦小芸摇头，然后才发现秦青海在她前面看不见，马上开口：“不想，这儿的气味熏得我晕的紧！ 我就是个外行，有任管事他们盯着就成了，到时候把成品送洋楼那边给我看看就成。 今儿我还和老师傅交流了一下思路呢，都说我的想法大胆但可以试试，老师傅和任管事都记录下来了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浪费几锅染料。” 听到她说晕，秦青海马上慢下脚步和她平行，“有想法总是好的，说不得是浪费，没准过段时间咱们家的纺织厂要出来不少新品的。” 已经到了工人吃饭的时间点了，走出专门做研发的染房，外边人来人往的，兄妹俩就没有再说话。 “把车窗开大一点吧。” 秦小芸就算再小心她身上也沾染了些染料，再加上在那边待了一下午，身上都腌入味了，实在不好闻。 兄妹俩都乏的紧，一路上都没怎么交流，慢慢的两人都靠着车子睡了过去。 司机见状把车速又放慢了一些。 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天黑和特意放慢了车速，开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车子进了城路况平缓许多之后，兄妹俩反而醒了过来。 秦小芸趴在车窗上，“我还未在夜里出来过呢，还以为外边会是灯火璀璨呢。” 秦青海怕她忍不住把头伸出去就把她扯了回来，“也有灯火璀璨的地方，那边是歌舞厅，不适合你们这些女孩子去。” 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了一眼怀表说：“快八点了。” “大哥要一起上去随意吃点？”秦小芸打了个哈欠。 “嗯，我今晚在公寓住，你伯母和嫂子这几天闹腾的厉害。” 虽然妻子已经百般忍让了，架不住母亲折腾的紧，忙了一天他也懒得回去做夹心饼。 秦小芸哈哈笑了几声，“幸好我是亲妹妹不是那什么劳子表妹干妹妹，不然嫂子没准一生气就跑过来‘抓奸’了。” 秦青海赏她一个一指弹，无奈的说：“你嫂子很贤惠的，到时候你们好好相处。” “下月我要出去巡查，你要不要跟着去见见世面？” 出去见世面？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秦小芸打开门刚想应下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娘，你们怎么在这儿？” 方雨兰今天心情本来是很好的，她本来以为女儿只会帮忙支付一小半的房款，没想到居然全都帮忙支付了。 她只掏了一点儿的中介费和走关系的费用，加起来还不到一百银元！ 一天时间不到，房子就落在了长子秦青昊的名下，他们还把户籍给落好了！ 方雨兰忙完之后，拿着新出炉的房契和户籍喜极而泣。 哭完之后见天气还早，就回老宅去接了小儿子和小女儿，母子几个买了些肉菜就想着到大女儿那边庆祝一番。 没想到左等右等还不见人回来，就算刘妈说大女儿是跟着大少爷出门的，天黑之后她也焦急不已。 她以前整日和那些太太打麻将，那些是是非非可没有少听。 她怕大少爷拿她女儿去献祭，毕竟她女儿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见秦小芸回来，方雨兰张嘴就想骂，不想看到了她身后的秦青海，骂声就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涨的她满脸通红。 缓了一会儿她才扯了个僵硬的笑容说：“大少爷也来了？” 说完才想起这是人家的房子，只得尴尬的笑笑。 “我去洗洗换身衣裳。” 秦小芸似乎没有看到方雨兰的窘迫，喊了盼儿给她拿衣裳就闪身进了洗浴房。 “大哥，累了一天过来喝杯水吧。” 最终还是秦青昊给她解了围。 就算秦小芸不在，秦青昊也很高兴的把他们为什么在这说了一遍。 “恭喜你们！以后你就是顶门户的男子汉了，要好好努力上进，以后你母亲姐妹就要靠你庇护了。”秦青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大哥。” 聊了几句，秦青海站起身，“我也去换身衣裳。”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觉，和秦小芸靠在一起坐了一路，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有染房那味儿了。 刘妈和盼儿可不管主子之间的事情，她们忙着呢！ 之前方雨兰坚持要等秦小芸回来再吃饭，大部分食材处理好之后一直没有下锅呢，现在人回来了，不管在外边吃没吃都要把饭做出来才行。 就算大少爷和三小姐不吃，二太太一家也要吃的。 就是方雨兰一家在这也没有改变秦青海在这边过夜的想法，他和二房本来交流就不多，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也拿了衣服到父亲的房里去洗了个澡。 秦小芸洗了澡吹完头发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方雨兰见她出来马上就喊刘妈和盼儿摆饭。 秦小芸随手拿了个簪子把头发固定住，拉开餐桌对方雨兰说：“大哥的车子已经开走了，这么晚坐黄包车也不安全，今晚你们就在我的公寓住一晚。” 方雨兰点点头没说话。 今天她跟着盼儿过去看了下，那房子不比她们新买那套差，虽然还没有完全弄齐整，但将就住一晚还是可以的。 想着自己家的房子，方雨兰又高兴了起来，她把不久前秦青昊对秦青海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不过她说的更生动更详细。 秦小芸也替他们高兴，不过她嘴巴不饶人的说：“那房子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分家的那些钱扣除你们以后上学的费用之后就不剩下什么了，你们可要把房子守好。 要是以后爹日子过不去了，他想回去也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让他把工资上交了，然后那些小妾和庶子都不许带！” 她可是记仇的，就是原主一年没回去两次，在家停留的时间也短，那些姨娘庶没可没少找机会嘲讽她。 想着她就把这些事情给说了出来。 方雨兰听了差点连饭都吃不下了，她还以为自己把那些妾室和庶子压制的死死的呢，那些人居然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欺负她的孩子。 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一掌拍在秦小芸背上，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几个下贱坯子就能把你拿捏住了？前儿对付你老娘的狠劲儿呢？” 秦小芸没被拍死却差点噎死，好不容易把喉咙里的东西顺了下去，她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动手动脚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她们算什么任务？我还得和他们计较，有这功夫我多挣点儿钱多买几件漂亮衣裳不行？” 说完她就专心吃饭不再搭理方雨兰。 方雨兰也是有些尴尬，似乎她们母女本来就不是很亲？ 虽然从小到大，她从未短过女儿什么，但也没怎么关注这个孩子。 应该说几个孩子她都关注的不多，她天天就顾着打压妾室和庶子，天天斗鸡似的挣秦家的东西。 想着她就既心虚又难过。 想想为了那样的男人把自己折腾的这样还真不值！ 要不是女儿最后点醒了她，没准她下半辈子还得为男人为那些妾室和庶子劳心劳力呕心沥血。 也还好她生的这几个性子都还可以，也是个孝顺的，没有记恨她，不然下半辈子她没准要众叛亲离。 饭桌气氛沉闷了下来，秦青海只能带起话题问起弟弟妹妹的学业，虽然饭桌上问人学业是个很讨人厌的事情。 听到秦青昊考了前二十名，他也提醒他去找管家领下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知道了大哥，明日把东西整理好我就去找管家。我娘今天拿到房契和户籍书就去找先生了，先生说明天的日子就挺适合搬家，再往后推就要到下个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