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台上的情景。 一众江湖豪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寒衣。 雪月剑仙李寒衣! 给苏晨端茶送水的那位女子可是雪月剑仙李寒衣啊! 北离江湖的五大剑仙之一! 雪月城的二城主! 九州江湖最惊才绝艳的女子剑客! 这任何一个名头,都是大的吓人,重如山岳。 当这些名头汇聚于一人身上。 足以让她如大日般耀眼。 纵观古今,都算是惊艳时光。 称其为千古未有的奇女子,也是毫无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位盖压当世,绝代风华的奇女子。 却是甘愿给苏晨陪侍奉茶。 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惊。 直接就惊掉了一地的眼球和下巴。 直到看见一个杵着铁拐,双腿残废之人,向着黄金台上而去。 众人这才压下心中的震惊,渐渐回过神来。 除了那个双肋拄拐之人。 台下另有两男一女。 女子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 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 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抓破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 女子左侧男子,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身瘦削。 上身穿着一件华贵黄袍,但下身所着裤子却是粗布制成。 污秽且破旧,颜色难以辨认。 脑袋异常庞大,跟常人相比显得异常突出。 眼睛圆小,仿佛两颗豆子,位于面部的较低位置。 鼻子朝天,形状圆润,位于眼睛下方较远的位置。 嘴型宽阔,露出白森森的利齿。 下巴上长有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分明。 他的身材、衣着打扮以及五官均显得极不协调,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女子右侧的男子,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 “卧去,四大恶人,四大恶人也来太白居了吗?” “这四人真是把我是恶人写在脸上了啊。” “我现在总算明白相由心生这句话了。” “却是不知这四大恶人来太白居所求为何?” 看着现身太白居的四大恶人。 酒馆内的人,一个个低声议论,心中好奇。 黄金台上。 “段延庆,见过苏先生。” 段延庆步上高台,冲着苏晨躬身行了一礼。 说这番话时,他嘴唇未动,却是用的腹语发声。 “你需要什么酒?” 苏晨没有跟段延庆客套寒暄的意思,直入主题道。 段延庆道:“回苏先生,我此次前来,想求一杯天机酒。”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是面露诧异。 他们本以为段延庆是为寻求治疗伤势之法而来。 因为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很需要治疗。 却是未曾想到。 他却是来求取天机酒的。 苏晨点了点头,轻挥袖袍。 一杯酒便是出现在了玉桌案上。 段延庆看着凭空出现的酒杯。 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旋即端起酒杯。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呼吸之间。 异变陡生。 在段延庆头顶三尺处彩霞升腾,宝光流转。 顿时间,引得酒馆内一片惊呼之声。 虽酒馆内的众人,都曾听闻过天机酒可演化出异象的传闻。 但不少人却是第一次亲眼得见。 面对此情此景,均是无比惊奇。 紧接着。 酒馆外亦是爆发出沸反盈天的声响。 就见一道光柱穿透屋顶,射向室外。 在太白居屋顶上同样呈现出异象演化的奇景。 只是比段延庆头顶三尺处的异象大了几百倍。 这是李寒衣的又一杰作。 她召集一众能工巧匠。 打造出了一套可将异象折射放大的精巧机关。 这样一来。 广场外的众人,便也能看到异象演化的景象了。 几个呼吸过后。 画面逐渐凝实。 一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身材高挑,气质儒雅的贵公子,出现在画面中。 只见贵公子端坐宫殿上首。 下方身着华丽服饰的乐师们,手持各种乐器,正专注演奏。 悠扬的丝竹之声,清脆的琵琶之音,以及深沉的鼓点相互交织。 舞姬们应声而动。 她们身姿轻盈优美,长袖翩翩,舞步婀娜,如同仙子下凡。 酒馆内的众人只觉身临其境,都是沉浸其中。 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露出会心微笑。 这时,一道清冷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原是大理国前朝皇帝段廉义之子,大理国太子。” “上德五年,其父被奸臣杨义贞所杀。” “段延庆在混乱中逃出大理。” “他远遁东海苦练武功。” “准备回大理手刃仇人,夺回王位之际。” “却在湖广道上遭遇了强敌围攻。” “尽管最后全歼对手。” “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双腿被折断,面目损毁,喉头被敌人砍了一刀,从此不能出声言语。” “但凭着惊人的毅力和强烈的复仇意志。” “他居然一路爬回了大理。” “只是此时,大理内乱早已被宗亲联合天龙寺高僧平息。” “旁系血脉段正明继承了大统。” “王位旁落,如何不令段延庆愤恨。” “他知段正明宽仁爱民,颇得人心,文武百官,士卒百姓人人拥戴。” “谁也不会再记得前朝皇太子。” “唯一的希望就是前往天龙寺,请求亲叔父枯荣大师为他主持公道。” “可惜天意弄人,当他赶到天龙寺院门前。” “却被告知,枯荣大师正在枯禅入定,没十天半个月不会出关。” “段延庆无奈,拖着重伤之躯,躺在寺院前的菩提树下,等候枯荣大师出关。” 听着苏晨的讲述。 看着画面中躺在菩提树下。 衣衫褴褛、面目全非、双腿尽断、血肉模糊,甚至伤口都已长满蛆虫的段延庆。 酒馆内的不少人都是露出同情怜悯之色。 “真是万万没想到,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居然是大理国的延庆太子。” “唉,从一国太子沦落成这副凄惨模样,这还真是从云端坠入泥潭里了。” “我好像明白段延庆为什么会成为臭名昭着的恶人了,任谁遭此变故,估计心态都会发生扭曲吧。” “就算枯荣大师坐枯禅,天龙寺的僧人看到这样一个可怜人都不能救治一下吗?” “没错,一口一个我佛慈悲,这样一个可怜人上门求助,却将其拒之门外,真是讽刺。”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枯荣大师的所谓坐枯禅就是一个借口呢。” “太可怜,段延庆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想要撞死在菩提树上,都是连力气都没有。” “真不知,他是如何度过此劫的呢?” 就在此时。 画面再生变化。 月正当空。 月光如水,轻轻地洒在静谧的夜晚,给世界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一道圣洁高贵的绰约身影,从银纱后走出。 一袭白衣,曼妙优雅。 海藻瀑布般的长发披肩而下,在风中轻盈飞舞,露出容颜绝丽的俏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