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外面走去。</p>
哑巴紧跑了两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连哇啦带比划了半天。</p>
朱老憨叹了口气，和哑巴比划了一阵，但哑巴拉着他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p>
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p>
哑巴自从和他成亲这么多年，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身边。</p>
朱老憨让她留下照顾春妮，她说什么都不肯，一再强调要把春妮也背回家里去。</p>
直到朱老憨说，春妮要是离开医院，就会死的。</p>
哑巴才算是不闹了，但眼泪汪汪的样子又很委屈。</p>
朱老憨狠下心，甩掉哑巴的手，把她推到春妮的面前。</p>
看着浑身缠着绷带的女儿，哑巴终于安静了。眼睛里早就蓄满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p>
哑巴的行动，让朱老憨和春妮都十分的难过。</p>
朱老憨没再回头，一瘸一拐的当先走了出去，这次哑巴没在拦阻，只是恋恋不舍的看着他。</p>
“春妮，你好好养着，过两天我就来看你！”</p>
吴士晟知道春妮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所以说完以后，他就急忙追赶朱老憨去了。</p>
两个人到井家店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p>
吴士晟不顾朱老憨的百般推脱，执意把他先送回了家里。</p>
吴士晟回到家里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一家人早就睡着了。</p>
望着自家低矮的两间小草房，他的心里有一些不甘心。</p>
本来土改的时候，他觉得以他家的条件，可以分到大一点的房子。</p>
但井家店实在太穷了，比他家困难的还有很多，所以到后来，还是住自己的破房子。</p>
吴士晟叹了口气，两间小房，屋里南北炕，一家三代同堂住得满满的。</p>
如果他想要和春妮成亲，房子都是个问题。</p>
家里从来没有插门的习惯，穷的只剩下几口人，实在没有什么怕丢的。</p>
吴士晟拉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但破旧房门发出的咯吱声，还是把爷爷惊醒了。</p>
“大孙子，是你回来了吗？”</p>
爷爷的声音很大，带着明显的颤音。</p>
老头的话音刚落 ，只听见“刺啦”……一声，是吴嫂划亮了火柴。</p>
她都没来得及点亮煤油灯，就借着火柴的亮光，看了一眼吴士晟。</p>
“真是老大回来了！”</p>
吴嫂嘿嘿笑着，火柴都烧手了她也没发觉:“听人说，林家大院近一百人都死了，我哭了好几天，昨天才有人捎信来，说你没死！”</p>
吴嫂哭着从炕上跳下来，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冲着吴士晟一拳一拳砸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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