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接风宴完了之后,陆逊便安排人护送樊建等人下去休息了,随即将陆抗叫了过来。 “抗儿,今天感觉如何?”,陆逊笑着问他。 “这个诸葛瞻不是一般人,为人谦逊稳重,博学多才,关键是颇有见地,他日恐成我东吴之大患。”,陆抗一脸正经。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眼下,无论是蜀人还是我吴国,大敌都是曹魏,所以暂时不必在意他。不过,蜀地还能有诸葛瞻这样的人物,看起来日后蜀魏征战,胜负未知。” “父亲,我听说太子殿下临终之前推荐三皇子为新的储君,可有此事?”,陆抗突然问道。 “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太子生前与三皇子素来关系亲近,而且三皇子为人忠正笃实,是个孝顺的孩子,做新的储君,也是不错的选择。”,陆逊对儿子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陆抗却有些担忧:“孩儿倒以为其中有些不妥。三皇子虽贤,可他母亲王夫人与至尊的长女全公主素来不合,这事情恐怕……” 陆逊却不在意:“全公主虽然受到陛下的宠爱,但素来不涉朝局,虽有小小的冲突,亦是无妨,不必担忧。” 陆抗见父亲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中那一股担忧却挥之不去。 第二天,樊建等人告别陆逊,继续顺江东下,又过了七日,便快速到达了建业。迎接他们的正是三皇子孙和。 “汉使远道而来,辛苦了,父皇特派孤前来迎接诸位。”,孙和头上还绑着白布,向着蜀汉一行人行礼。 “听闻贵国太子仁德贤能,不想猝然离世,实在可惜,本使奉我国陛下之命,特来致祭。” “多谢贵国陛下的心意,父皇已经在等着诸位,请吧。” 一行人走到建业宫门之前,通报得到了孙权的允许之后,就一起往里面走。 走进了大殿之后,领头的孙和,看向孙权的方向,却不由了目光微愣,他的老父亲因为伤心过度,在座位上十分的颓靡,而一旁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给他在按摩腿脚,还是入宫仅仅一年的潘淑。但在汉使面前,也不好拂老爹的面子,只当没看到。 “父皇,汉使到了。” 孙权闻言抬起了头:“快!快请他们上前,赐座。” 樊建与诸葛瞻、诸葛攀走上前行礼:“外臣樊建(诸葛瞻)(诸葛攀)参见陛下。” 孙权打起了精神,笑道:“几位快快请起,樊校尉,听闻德艳生病,不知病情如何?” 樊建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宗尚书病情已经稳定,休养一个月就可以下床了。” 孙权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德艳年纪也不小了,好好休息就好。樊校尉你是第一次来我大吴,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樊建却说道:“陛下,还是容外臣等,先行祭拜一下太子殿下吧。” 孙权闻言也是再次有些伤心了起来,于是在潘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说道:“樊校尉有此心,朕深感欣慰,跟朕一起来吧。” 一行人跟着孙权,来到孙登灵柩停放之处。樊建于是念了一段早已经润色好的祭文,说的文情并茂,就连与孙登没见过面的诸葛瞻和诸葛攀,都受到感染,哭了出来。一旁的孙权更是顶不住哀伤,嚎啕大哭,险些晕倒,也是得亏了诸葛恪及时赶到,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孙权,随即潘淑也叫来宫人,跟孙和一起将孙权扶回去休息。 诸葛恪于是留下来安顿樊建一行,上了三炷香后,诸葛恪便带着几人返回驿馆,樊建知道他们诸葛一家有话要说,便找了个由头,先进房间休息,留下三个人自己聊。 “你是乔弟的儿子?”,诸葛恪看着诸葛攀,“不错,长得还算标致,很好,很好。” “元逊叔父请受小侄一拜。”,诸葛攀赶紧行了礼。 “不必如此。”,诸葛恪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诸葛瞻,笑着道,“你是思远是吧?” “思远见过堂兄。”,诸葛瞻也是微微行礼。 “唉,年幼时见过孔明叔父一面,至今已经过去三十年了,现在又见到他的儿子,总算也是难得。”,诸葛恪难得见到蜀地的亲人,十分的开心。 “堂兄,敢问大伯父的身体究竟怎么样?”,诸葛瞻还是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诸葛恪沉默了一下:“父亲年初着了风寒,本来已经快好了,但因为年事已高,上个月天气又来了个倒春寒,病情突然加重,我担心……” 诸葛攀听了就着急了:“叔父,祖父病重。我们能不能去见见他?” 诸葛瞻止住了诸葛攀话头:“子引不可鲁莽,你祖父乃是吴国重臣,不管什么理由,私下会见外臣乃是重罪,咱们径直前往,岂不是给你祖父添乱?”,还是顿了顿说道,“堂兄,能不能给贵国陛下请求一下,准许我们叔侄两个探望大伯父?” “此事,我去周旋一下,陛下素来重视亲情,想来不会为难,不过你们先耐心等等。” 诸葛瞻点点头:“辛苦堂兄了。” 诸葛恪也叹了口气:“你们先好好休息,想来这几天陛下精神好些了,或许会再见见你们。”,说完了之后,便转身离去。 诸葛攀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没见过这个祖父,但之前听着诸葛亮在的时候,说过诸葛瑾的好,自然也多少有些在意。此刻要见第一面,却很可能是诀别一般,不由地有些伤感和痛苦。 “子引,你今年也要满十五了,不可如此自乱手脚,大伯父他只是生了病,又不是会如何,以他的官爵,孙权也肯定会找人治好他的,你现在如此着急,又有何用?”,诸葛瞻心中自然也有不安,但他也很清楚,眼下更需要耐心的等待。 “叔父,道理我都懂,可是想到祖父现在正受着病痛折磨,我们这做后辈的又不能守在榻旁侍奉汤药,总觉得有违孝义啊。”,诸葛攀稍微缓和了下来,可还是十分担心。 “你着急我理解,我也着急,但眼下,我们先等堂兄的消息,如若不成,你叔父我,明日请见孙权,当面请求一番便是。你现在这神思不定的,怎么做好使臣的工作?赶紧下去睡一觉好好休息。”,诸葛瞻反手推着诸葛攀往屋内走,诸葛攀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啥用,只好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