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家出来后,祝无邀抚摸着腰间的钱袋,心满意足,没想到随手写得两个字,居然能赚二十两银子。 季先生可真是好人啊,怪不得有季月章这样温柔坚韧的孙女儿。 “沈兄,我刚刚算卦,难不成真算准了?” 跟在后边儿的沈安之点了点头,说道:“大体上没错,但你并非卦修,所以算不出更具体的详情。” 虽然得到了肯定,祝无邀却更加疑惑了。 她瞎画了一幅不全的塔罗牌,甚至连仪式流程都不确定对不对,怎么会算得准呢? 沈安之却见怪不怪,解释道: “我的四师弟养了一群白鹅,他认为每只鹅都有不同的象征。比如,鹅冠最圆润的那只,如果早上,我定要给她些颜色瞧瞧!” 祝无邀嘴角有些抽动,定睛一瞧,这书生,不就是前些天在客栈里批判她话本的那位? 她抬了抬手,示意他稍等。 随后,转身来到沈安之旁边儿,弯腰低声问道:“沈兄,如果我要以算卦为契机、成功引气入体,能撒谎吗?” 沈安之忍笑道:“最好不要。” 好吧。 祝无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摊位前,等到那书生抽完牌,她泰然自若地执笔蘸墨,写下一行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书生接过了告辞,面带疑惑地问道:“无言道长,此签何解?” 祝无邀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书生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从钱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递过来。 祝无邀面带欣赏地从他手中拿过五文钱,剩下的没收,说道: “从你早上出门到现在,已经见过了「无语」先生,却没能认出来。” 书生惊疑不定,略带思索地离开了。 要知道,他今天早上,可是从花楼里出来的,昨夜那些姑娘们都在讨论「无语」先生的新书,连一个议论他文章里诗词的人都没有。 让他如何不气愤! 今天晨起时,有许多「同道中人」都一齐从花楼里走出来,难不成那「无语」贼子,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此人不仅文辞低俗,为人也这般低俗! 送走了书生后,祝无邀略带感慨地回头,想要和沈安之说些体会,谁知她刚一回头,就看见沈安之双眸凝出了血泪。 “沈兄!” 祝无邀眉头骤然紧蹙,连忙上前查看。 “只是怎么回事?” 沈安之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但气息却有些紊乱。 他虽然平常封印了双眸,可如果离得近了,就会若无若无的感受到些脉络。 可唯独这支笔不同。 今天早上,他碰到这支笔时,居然什么都「看」不到,似乎没有来源、不知归处,只是孤零零的一支毛笔。 他毕竟是摘星楼的大师兄,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灵物自晦! 那些天地间的奇宝,会收敛起自身光华,而不昭昭于世。 如同蒙尘的普通俗物。 平日里,即使拿到手上,都不会察觉出其神异之处,唯有缘法到了,它才会显露出真实模样。 也正因此,他不敢说破,生怕坏了祝无邀与这支笔的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