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妖瞬间就觉的,脖子以下,没了知觉。 不光脖子以下没了知觉,连妖气也调不动了。 下一刻,它脑袋一歪坠落在地,翻滚了几下,正好看见了一具正在飙血的无头尸体,尸体旁边,是一只翘着大脚趾的布鞋。 “老马屁,亏大了~”明白过来之后,鲶鱼妖骂了一句,瞪大的鱼眼,渐渐无神。 这一幕太快,太过干脆利落。 众妖魔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颈脖冰凉。 鲶鱼妖横行洞庭近千年,连洞庭龙宫都要给它几分薄面,甚至以玄阴葵水作为嫁妆招它做驸马。 这是一个强到洞庭龙宫都要拉拢的家伙。 然而它却在两息的时间内,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飞鱼青年斩了首。 这手速,单身一万年怕是也赶不上。 海船恶灵,鬼尸将军,鲶鱼妖。 三者实力逐渐递进, 然而在此人面前,却并未显现出实力差距,甚至实力最强的鲶鱼妖死的还更快。 两个字:碾压。 只有碾压,才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那锋芒绝世的一斩,完全盖过了三个巨魔联手一击的威势。 尘土飞扬间,此人立在那,身影笔直,就像那黑夜中的萤火虫……啊不,是黑夜中的太阳,是如此的耀眼。 “吼吼吼~” 三个巨魔一记重击击中的却是虚影,顿时大怒,大跨步前冲,再次冲向青年。 作为降临前锋的炼制魔种,它们体型庞大,力量绝伦,但并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 它们并不会去思考,自己能不能打得过眼前这个人。 只是愤怒于此人毁掉了它们刚刚布下的阵桩,再布置的话,又要耗费许多时间。 巨魔动了,青年也动了。 他身影闪烁,迎向三个巨魔。 手中兵器连拍三下。 “咚!” “嘭!” “duang~!” 每一次拍击,都正中巨魔脑袋。 正应那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三个巨魔摇晃了几下,轰然的倒下。 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鬼尸将军和白骨马身上,叠尸。 南明离火添了新柴,燃起冲天大火。 火光幽蓝,驱散了月色下的殷红。 炙热的气息即使隔着百步,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力。 青年立于烈焰旁,目光俾睨,大喊一声:“还有谁?!” 话语掷地有声,豪气千云。 突入城中的妖魔惊的连忙后退,都被吓的不轻。 三大妖魔、三个巨魔在此人面前,如同纸糊。 妖魔人数虽多,此时却无一个敢应这声。 全部一起上的话,还是很有可能打赢此人。 但…谁牵头? 须知枪打出头鸟。 都是活了几百年以上的老阴币,向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甚至是谁先说话谁倒霉。 铿锵的话音遂夜风飘散,偌大的京城死一般寂静,只余南明离火灼烧魔躯,发出阵阵爆裂的声响,映衬着青年的身影,更显威势。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然而它们不动,青年动了,身影一闪便冲进了妖魔群。 大铲子毫不留情的左右挥舞。 “乓乓乓~~~” 虎入狼群。 每一次拍击, 都有一个妖魔毙命。 甭管你是弱是强,不多不少,就一下。 什么叫众生平等。 这就叫众生平等。 “快跑~” “非人也~不可力敌。” “风紧~扯呼~” “……” 众妖魔再也绷不住,疯了一般四散而逃。 南边,金色舟船调转船头沿着运河方向极速远去,旗子吹飞了都不去捡,所过之处,巨浪翻滚。 北边,巨狐虚影快速缩小,而后领着一大票狐黄白柳灰,奔的是烟尘滚滚。 乱葬岗,原本有升腾之势的鬼气瞬间收缩,几个眨眼便消失不见。 从高空俯瞰,以京城为中心,奔忙的各个方向皆是如风逃窜。 与此同时,血月缓缓退去殷红,逐渐变亮,变明。 十几息之后,银辉洒下,将整个京城裹上了一层白纱。 城楼之上,阿其那仰面向月,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苦涩道:“灵祭大巫,你算的可真是准啊~” “怎么不跑?”下一刻,他只觉眼角一闪,旁边多了一个人,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是飞鱼青年,也是青牛大仙。 阿其那并未侧脸,苦笑问:“我逃得掉吗?” “你会土遁,可以试上一试。”秦河怂恿。 “不必了。”阿其那摇摇头,土遁虽好,却是消耗甚大,跑不了多远。 最关键的是,他感受到一道气机,至始至终都牢牢的锁定了他。 “确定不挣扎一下?”秦河又问。 阿其那沉默,顿了顿,他缓缓道:“能不能,容我和三位故人道个别,时间不会长,最多一个时辰。” “你这要求倒是挺特别的,说说理由。”秦河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北原第一人族高手,说不得就是人族第一高手,青年有兴趣听他说话。 “我没动你的牛,也没动你的人。” “那是我的锅。”秦河纠正。 “锅?有意思。” “你为什么不动魏武,我这口锅,可比精钢还精钢。” “赢了你他不足为虑,输了你动也是徒劳,故人之徒,有点下不去手。” “行,看在你组织了这场大丰收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要你自己躺上焚尸炉。”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