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砸的砰砰作响,门闩看起来要支撑不住,四人腰刀出鞘,正有些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拼命的时候。 “凌忠海、徐长寿,你们搞什么名堂!” 一声怒喝震的几人耳膜一阵生疼。 四人愣住了,这声音很熟悉,飞鱼卫的百户常温,再回头一看,都暗呼不好,刚刚还在身后的那白衣女子居然不见了。 上当了。 外面又骂了几句,四人着急忙慌又把大门重新打开了。 门外领头一人,飞鱼服绣春刀,一张冷峻的国字脸,可不就是飞鱼卫的百户常温,常大人么。 “胆敢阻拦飞鱼卫捉拿逃犯,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常温怒不可遏,走上前一人赏了一巴掌。 绕着大半个东城一通追,马上就要抓到人了,结果这几个人吃了迷药居然把门给关上了,他追拿的可是朝廷要犯。 “百户大人,误会,误会啊……”凌忠海急忙解释,他是四个值班官差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也是四人的领头。 “还不快找!”常温没心思听他多解释,大声喝令。 四人只能捂着脸急忙往所里面找人。 刚才被狄虏细作的名头吓住了,加上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根本没多想,一不留神就被骗了。 惹了飞鱼卫,可没好果子吃。 四人带着飞鱼卫的人,很快便在地上发现了新鲜的血迹,血迹从大门一路延伸,穿过焚尸所到了后院的一面墙下,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显然是翻墙跑了。 “追!” 常温脸色铁青,咬牙对四人道:“你们四个被本百户征用了,抓不到人,有你们好看。” 四人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跟着一起翻过墙,循着血迹往下追。 …… 秦河将煮熟的牛奶搅拌好,正准备封口,忽然房梁上什么东西落下。 “嘭!” 一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咦?” 秦河擦了擦眼睛一看,是又惊又喜。 好端端的,哪来的尸体? 不是说好了今天轮空吗?这是谁的安排? 小心的用柴火棍捅了捅,不对,好像不是尸体,还软乎,是个女子,头发盖脸看不清面容。 秦河有点懵,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异常,小心翼翼的靠近。 人确实还活着,只是气若游丝,半边身子是血,受了重伤。 搞不清状况的他出去寻人,可值班官差奇怪的都不知道哪去了。 问题摆在秦河面前,这人是救还是不救? 来路不明啊,不救的话,一时半会儿恐怕就得断气了。 要不然干脆就不救?自己平白得一具尸体? 烧了拿奖励? 秦河被忽然冒出来念头吓了一跳,赶忙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这么干,早晚得走火入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河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将女子抱起来放到净尸台上,扒开遮脸的头发一瞧,嚯儿,模样真俊。 肤白貌美柳眉清,亭亭玉立蜂腰瘦,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秦河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 这人必须得救,谁也别拦。 检查了一下伤口,女子背后挨了一刀,从衣服的破口竟可以看到森白的骨头。 后面还被刺了一枚飞镖,几乎整个没入,镖上有毒,伤口周围已经侵蚀成了大片的黑色。 也不知道是哪个牲口干的,不太懂怜香惜玉了。 秦河想了一下,先把女子手脚捆起来,再把女子的衣服脱了,又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拔掉飞镖,然后俯下身用嘴去给女子嘬毒。 别想歪了。 捆手脚是防止女子忽然暴起伤人,来历不明自然要小心为上。 脱衣服女子是为了方便处理伤势。 脱自己衣服是秦河热呀,这该死的秋老虎。 嘬毒是疗伤步骤。 至于上半身那美不胜收的春光,秦河大概也就看了十七八眼吧,正常范围之内。 秦河没发现的是,疗伤过程白衣女子虽然闭着眼,眼珠子却不停的动,显然她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 狠狠的嘬出几口毒血之后,秦河将兜里的金创丸拿了出来。 这是之前烧尸的奖励,捏碎了用水拌成糊状,一半喂女子服下,一半用来涂抹伤处。 结果秦河吃惊的发现,这药疗伤效果极好,女子中毒侵染的黑色缓缓变淡,伤处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能听见肉芽疯狂生长的声音。 女子是好了,可秦河这时候却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了。 嘴巴好像有点麻,手脚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踉踉跄跄走到水桶旁边一看,好家伙,嘴皮子肿的像腊肠。 “嘭!” 秦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心中大呼不好。 这毒过身,还有麻痹作用。 他急忙运内力抵抗,但没有什么效果,且这时候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净尸台上悉悉索索的,那白衣女子动了。 不一会儿,那张娇俏的脸便出现在秦河上方,满面寒霜一脸杀气,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秦河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完了,栽阴沟里去了! 此女非良人啊! …… 白箐儿很生气。 这个登徒子、色胚、该死的小乞丐! 他竟然非礼自己,脱自己衣服看也就罢了,还用嘴。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伸了舌头! 一股极致的抓狂正在撕扯白箐儿的理智。 好不容易从飞鱼卫的围剿下逃得性命,机智的将他们骗走,结果转眼就被这个小乞丐给轻薄了,清白毁于一旦。 匕首抵在秦河的脖子上,冷冽的就像一条毒蛇,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将他变成一具尸体。 “罢了罢了,全当没来过这世界吧。”秦河心中叹息一声,焚尸所果然是个要命的地方,不被尸体扑死,也会有其它莫名其妙的意外。 就是可惜了,还没去过老巷口呢。 秦河觉的自己更加认同李瘸子了。 这么想着,秦河反而平静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白箐儿。 这女子本来就俊俏,配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就更好看了。 稍稍有些奇特的是,白箐儿的眼瞳环绕一圈淡淡的粉,带着一股子异域风情。 迎着秦河平静的眼神,白箐儿怒气缓缓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罪恶感。 这小乞丐轻薄归轻薄,但疗伤救命也是事实。 不脱衣服怎么疗伤?不吸毒怎么疗伤? 他的目光这么平静,应该没怀那种心思,既然没那个心思,那就不算是非礼,而是情势所迫。 这人啊,一旦开始为对方辩解,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白箐儿就是。 若秦河两眼有一丝的求饶,保管血溅当场。 “哼,这次先饶了你,要是下次,不对,没有下次,再见,再也不见!” 白箐儿杏眼一瞪,收了匕首,俏脸离开了秦河的视线。 紧接着便听见大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秦河骤然一瘫,暗呼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