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张勇彪,昨晚被牛小田打伤后,吃力返回青云镇,今天也来医院检查身体,肩头上还缠着纱布。 “小兔崽子!” 张勇彪双眼冒火,握了握铁拳,口中低声咒骂,恶狠狠走近了牛小田。 槽! 牛小田鄙夷地翻了个白眼,骂道:“别他娘站在这,碍了老子的眼。” “哼,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青云镇。本人一定要安排好你,吃屎,喝尿!”张勇彪咬牙切齿道。 “吹牛逼!也不怕把嘴吹肿了。”牛小田一脸嘲笑。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时,一人匆匆跑进了医院,看见牛小田,立刻奔过来。 此人年近五十,身高超过一米八,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正是林英的父亲,兴旺村的村主任林大海。 一看两人的阵势,就知道要打架。 尤其是张勇彪,瞪着眼睛,拳头紧握发出响声。 林大海上前一步,拉下脸来,“大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走,别在这里耍驴!” “他昨天打伤了俺,你这个村主任,都不管管吗?”张勇彪哼出一股冷气。 “胡咧咧,就小田这体格,能打伤你?怕连你一根胳膊都抱不住。” 也难怪林大海不信,除了王木栓亲眼所见,其他知道消息的村民也都不信。 牛小田看起来,懒癌还没好利索,手无抓鸡之力,怎么可能打伤人高马大的猛村霸? 张勇彪瞠目结舌,一时竟无言以对,说出去,还真他娘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牛小田却发出轻笑,以肆意地抖脚表示藐视。 碍于林大海在此,最终,张勇彪跺跺脚,转头离开了医院,蛋应该还肿着,呈现叉着腿的状态。 “小田,英子她咋样了?”林大海焦急道。 “林叔放心,我看着没大碍,医生正在做检查。不过,惊吓还是有的。”牛小田道。 “能不惊吓吗?”林大海使劲扯了下头发,想到女儿在车里求助无望的可怜模样,就心疼得抓狂。 “小田,多亏了你!” “不用客气,这些年我能长大,都是林叔的照顾。” 牛小田这话发自内心,要不是林大海替他申请救济金,及时足额发放,他早就沦落成街头小要饭的了。 看见张勇彪走了,王木栓也连忙凑过来。 林大海拍拍王木栓的肩膀,感激道:“栓子,也谢谢你。” “俺都是跟着小田来救人的,刘会计可真沉啊,差点把俺坠河里去。上岸后,俺又嘴对嘴吹气,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王木栓挠着后脑勺客气,当然不忘邀功。 嘴对嘴? 林大海不由看了眼牛小田,这小子是不是也跟宝贝女儿…… 看王木栓的神情,就是了,但也是为了救人,情有可原,不能计较。 “唉,车是废了,好在人没事。” 林大海稍稍松口气,又按照医院的指示牌,朝着急诊室快步走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 急诊室的门开了,刘会计和林英先后被推了出来,还换上了条纹状的病号服。 检查结果,两人双肺都有无菌性损伤,密闭空间缺氧导致的,情况不严重,但也需要留院观察两天。 是刘会计把车开到了河里,还差点连累林英遇难。 他一看见林大海,忍不住落下羞愧的眼泪,一再道歉,哭得那叫一个难看。 看这怂样,林大海忍住没骂,象征性安慰几句,更关心的是女儿。 看到父亲,林英更委屈了,眼泪一串串的掉。 “我在车里一直喊爸爸,可就是没有回应。” 林英哭得梨花带雨,心疼的林大海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手足无措,恨不得替女儿受罪,“怪我,都怪我!” “也怪我,没听小田的话。”林英后悔道。 “小田是个好孩子。” 林大海只能这么说,牛小田自称神仙点化,精通术士之道,人畜无拒,在村里各种赚钱,他不干涉,已经是格外包容了。 村官也是官,当然不能对封建迷信表示支持! 牛小田的衣服,已经被体温烤得半干,于是跟着护士一道,将林英推进了病房里。 “小田,你是个勇士。” “错,是牛大哈。” 牛小田一本正经的纠正,逗得林英笑得咳嗽起来,直呼受不了,拉住了牛小田的手。 看到这一幕,林大海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俩娃一起长大,感情好,他早清楚,可惜有缘无分,女儿终究要上大学的,没文化的牛小田,却注定走不出这山沟沟。 两人说说笑笑,却引来同病房一位陪护母亲的不满,不由嚷嚷:“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儿。” 这是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风韵犹存,金灿灿的耳环,闪亮亮的钻戒,还有一汪水似的的玉镯子,都盖不住满脸愁容。 一声声叹息,都是不幸福的宣泄。 林英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牛小田也没生气,病房确实不该喧闹,此时才注意到中年妇女看护的病人。 也是个女孩,病号服松松垮垮,瘦得那叫一个可怜,标准的皮包骨,颧骨突出眼眶深陷,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床头正挂着吊瓶,女孩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眼皮都不眨一下,好像这个世界跟她毫无关系。 “阿姨,她得了什么病?”林英问。 “不吃饭,不说话。” 中年妇女只回了六个字,接着就是一声长叹。 牛小田站起来,稍稍凑近一些,女孩的额头非常灰暗,不均匀的气色,居然形成了一条扁平蛇类的图案。 这是护体六神中的螣蛇,代表惊恐怪异之事。 被师父注入真武之力,牛小田的眼睛便与众不同,能够看到人的气色,作为看相诊病的重要参考。 女孩气色暗沉,发病时间不短,应该是,遭遇严重惊吓,导致魂魄失衡。 “她发病一年多了,应该是遭遇了可怕的事情,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只是她听不见也看不到,没办法纾解。”牛小田断言。 “你,怎么知道的?”中年妇女惊讶问。 “我是一名术士,会看相,她总这么打营养,也不是法子,早晚会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牛小田叹气摇头。 女孩真的很可怜,如花的年龄,就快随着秋风凋零了。 听牛小田这么说,中年妇女立刻落泪了,使劲擦了几把,试探问:“小伙子,你有没有法子救救我女儿?大医院也跑遍了,心理医生也找了,没有任何效果,她才十七岁啊!” “别哭啊!你得先告诉我,她是怎么发病的?” “唉,去年三月份,吊车砸死学生,女儿亲眼目睹,回家后就病了。”中年妇女叹气抹泪。 “我知道,就发生在镇高中附近,那女孩死得好惨,那段时间,大家都吓得晚上不敢出门。”林英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