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北堂宿可以借用魔刀惊情之力,战力不明确,紫雷刀君未必是他的对手。 即便紫雷刀君真的成功将其斩于刀下,对于紫雷刀君而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其一,此人毕竟是皇族出身,且特别在皇族的观照下,拜入神刀堂,若是被紫雷刀君这么杀了,皇族岂能善罢甘休? 九姓十三家,北堂称第一,皇族再过孱弱,那也是皇族,不是区区紫雷刀君能撼动得罪的。 其二,神刀堂内部,有相当一部分高层,看好北堂宿,也乐意提拔他。 紫雷刀君若是杀了北堂宿,必然会得罪这群人。 而且,这还不是紫雷刀君最大的损失。 更大的损失,其实是若是紫雷刀君刺杀北堂宿,就会使得他一直以来的人设崩塌,别说神刀堂其他人,就是他们紫雷一系的不少人,怕都会心浮气躁,心生不满。 若是抛开这种种不论,紫雷刀君,其实也不是能刺杀他人的性子。 不管是外人,还是他的枕边人,还是他的儿子,都对紫雷刀君有一个很是清晰的了解。 这是一个真正的刀道之人,对于刀道的热情,天赋,不敢说神刀堂第一,但也绝对是十年难得一遇。 出众的天赋,火热的赤诚,以及一点点运气,才成就了如今的紫雷刀君。 他不会因为嫉妒,因为小气,而去杀一个人,哪怕是北堂宿这样会对他的地位有所影响的人。 其次,即便他真要杀一个人,也会以一个刀客的方式,堂堂正正的对决,一战决胜负。 这也是紫雷刀君的人格魅力所在,若是一个阴险小人,也练不成刚猛绝伦,霸道无双的紫雷刀经。 再有,身为紫雷刀君的枕边人,妻子,也远比薛子厚清楚自家男人现在的重点在何处。 紫雷刀君所以厉害,所以为不少神刀堂内部之人崇拜,除了他的性情,对刀道的痴迷,另外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整合一身所学,独创出属于自己的刀道绝学,紫雷刀经。 自创功法,向来是神刀堂所最为推崇的一种修行方式。 按部就班不是达不成高修为,强境界,而是自创法门,更契合自己,也更能理解,领悟刀道,未来的成就,也更大。 比如紫雷刀君,其实他所以厉害,自创的紫雷刀经,占了五成,哪怕是和那些神刀堂收藏的天人功法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甚至更胜一筹。 这就是开创者,和效仿者之间的区别。 但,开创者也不全都是好处,没有孟昭的照天神镜帮助,想要开创一门完全契合自身的武道,何其艰难。 哪怕是在神刀堂,有着众多的刀道神功可以参详,不是从无到有,依然是一件十分艰辛,甚至危险的事情。 紫雷刀君,堪称是摸着石头过河,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或许还会走错路,进而有所损伤。 这些年来,光紫雷刀君妻子知晓的因为创功而受伤之事,便多达七次,甚至有一次险些伤了根基,好在有灵药相助,这才能熬过那一个个艰辛的关卡,迎来光明的春天。 比如现在,他正在创出紫雷刀经更上一层的境界,即是大宗师法门。 不但需要内息之法,也需要刀法,刀势,刀意,刀道,乃至各种身法,杀招等。 如此庞大,庞杂的工作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和承受的。 但凡事有利有弊,有弊也有利,紫雷刀君是不成则已,一旦成功,多年积累,便会一朝开放,宛如决堤的江河,奔腾而下,一发不可收拾,从而使他一飞冲天。 基于这个前提,紫雷刀君的妻子,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傻儿子坏了自家丈夫的大事。 两个大逼兜,那已经是爱惜儿子的表现了,不然对这等坑爹之辈,打他二十大板都不为过。 薛子厚自是觉得心不甘,情不愿,可自家老娘的态度已经这般明确了,再继续磨蹭下去,也不会有所改变,只得悻悻而去。 薛子厚也是个执拗的人,他既然想对付北堂宿,自己又没有实力,家人又不支持,只得想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既然神刀堂没办法,那么便找神刀堂之外的人动手。 而恰恰,他的刀君父亲,的确给了他太多的便利,叫他有了一定的资本筹谋此事。 于是乎,思索再三后,薛子厚反而在北堂宿离开神刀堂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神刀堂,以绝顶轻功身法,日夜兼程,不计损耗。赶赴一处神秘之地。 这神秘之地,之所以说神秘,只是因为不为人知,没什么出众之处。 但要说有多么凶险,倒完全说不上。 相反,这是一处十分田园风光的山村,左右不过二十几户人家,以种田打猎为生,虽不说多么富贵,但混个温饱,隔三差五吃一顿肉,还是没问题的。 薛子厚来请的这个帮手,也算是他的长辈。 这所谓的长辈,形如老农,手里握着镰刀,满脸的沟壑,头发斑白,看年纪,估计可以做薛子厚的爷爷了。 不过,依稀可辨其年轻时的卓绝风姿。 事实上,此人乃是紫雷刀君的生死之交。 两人在二十年前便相识,武道俱都是超凡之人,彼此志趣相投,即便是再困难的时候,每年也要写信交流。 相比起紫雷刀君有大气魄,要自创绝技神功,称宗作祖。 这老农般的人物,却有大气运,早年得一门盖世神功,并修行成功。 甚至一度后来居上,赶超一心想要传功,从而拖累自身修行的紫雷刀君。 而今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估计除了老农自己,谁也不清楚。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老农和紫雷刀君一样有着怪癖。 他不喜金银财宝,不爱美人权势,反而隐藏自己的通天武道,甘心在这无名山间,种田打猎,甚至连个婆娘都没有。 这叫薛子厚很是不理解。 早年时,他来给紫雷刀君送信,还几番劝诫,不愿这老农一身本事埋于荒野之间。 后来见再怎么劝说,也无法动摇其心志,只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