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孟昭才可以如此轻松的将周望桥作为礼物,送给惠空和尚出气。 至于说此前周望桥说的,要将其他几个背叛惠空和尚的师兄弟召集到一起,为孟昭效力,在没有实现之前,都是泛泛之谈,当不得真。 何况在惠空成就天人之后,孟昭也并不觉得这几个人的价值,比得上惠空。 即便那老乞丐是自己和梁穆秋的月老,但孟昭也只能保证不主动害他,这已经算是孟昭最大的仁慈了。 见孟昭是这样的态度,说实话,中年僧人,即是惠空和尚,也有点心寒。 他自诩不是一个好人,曾经祸乱天下,杀戮无算,脚下的尸骨如山,是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但做事始终还是堂堂正正,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 但孟昭,或者说,以孟昭为代表的那些世家之人,豪强之人,是真的将阴谋算计渗入到骨子里,同时,也冷漠无情自私到了骨子里。 先是先将周望桥弄得家破人亡,然后故作好人,收留人家,为自己做事,最后见对方价值不够,又狠心的将其当做弃子放弃,这,听起来都觉得周望桥凄惨无比。 不过,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周望桥越惨,他就越开心,这是多年前,自己这几个好徒儿背叛他的报应。 “好,孟龙王,你将周望桥交给我,你又想得到些什么呢?” 惠空和尚没有过多的矫情,说什么不需要之类,他太需要将这个叛徒处死,以泄自己多年心头之恨。 说白了,当年他遭遇自己几个徒弟的背刺,的确是九死一生,方才活了下来,又因为另有际遇,方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迈入天人武道。 假如不是运气好,还有几个忠心徒儿,他就真的栽到地狱,永无翻身之日了。 “哈哈,自然是想要收获惠空大师的友谊了,当然,若是能与普度教交好,彼此互通有无,作为盟友,那就更好不过了。” 孟昭其实仔细仔细盘算过,这普度教虽然是宗教形态的反贼,看起来是为王先驱的牺牲品,但也并不绝对。 其一,普度教披着佛门的皮,教义也算不错,因此吸纳了大量的人信奉,除了海量的平民百姓,当然也有小家小户,富家富户,豪强世家的人,有着巨大的能量以及潜能可以挖掘。 若是能交好,对于孟昭自身经营势力,提升自身,也是有着很大好处的。 当然,这要把握好一个度,若是过了,就容易被人反客为主,但孟昭自信,应该不会如此。 尤其是那海量的民众基础,庞大的基数下,总能挑出良才美玉,作为源源不断的兵源。 其二,这普度教有惠空和尚撑腰,这么一个天人强者,就足以保证,即便不会夺取天下,也可以勉强自保,这是上层武力带来的影响。 就这两点,已经足以叫孟昭心动了。 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实力,势力,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到时候,孟昭真就可谓是振臂一挥,从者如云,这个从者,还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头有脸有势力的人。 惠空和尚笑笑, “话是这么说,只是,你孟家在灵武城,多次捕杀,侵害普度教信众,早已经和普度教水火不容,血海深仇,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平的?” 这的确也是事实,毕竟早前孟昭担忧普度教起兵之后,里应外合拿下灵武城,他未雨绸缪之下,才将城内外肃清,只留下他一个声音。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有了惠空和尚,其实普度教的威胁也就不算什么了。 只要这位点头,将整个普度教拿过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冤家宜解不宜结,惠空大师,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再大的仇恨,其实也可以消弭的,况且,早前我也不能确定大师仍在世上,且修成天人,自然行事急躁了些。 如今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大师给机会,你我两家强强联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惠空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 “话的确是这样,以我个人角度而言,也的确愿意和你结盟,但,普度教虽是我首创,但而今却不是我做主,其背后的人,势力之多,之广,也是你所无法想象的。 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你的和谈吗?” 孟昭也并不意外这一点,开玩笑,若没有强力人物支持,资助,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怎么可能将普度教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 光是发展也就罢了,那巨大的财力,又从何而来? 难道靠一群连饭都吃不起的老百姓众筹? 别开玩笑了,这些财富,始终还是源自于有钱有势的人家。 不过,这些人,大多其实还是存着搏一搏的想法,他们的阶层固化,自身又经营到了顶头,看不到未来的出路,倒不如拿出一点东西,尝试着搏一搏。 万一赢了,不定就是下一个开国贵族,类似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当年孟家先祖孟神通就是一个土匪恶霸,不也成了开国贵族,而且现在子孙后代,还琢磨着要再进一步,乃至一大步? 这种赌性,虽然很不好,甚至看起来可笑,但一旦成功,获利也是以百年为计数的绵长。 不过,在孟昭看来,这些人纯属是瞎折腾,神州大地自古以来,从没有说以教派成功推翻皇朝,建立新政权的,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 反倒是为王先驱,成为浩瀚历史一朵浪花的,屡见不鲜。 假如真的懂历史,够理智,就会知道,这种投资,是必定血亏无疑的。 投资不单是看项目,更要看人,人不对,项目再好,也会干黄。 所以许多投资人看好的,往往也只是主持项目之人,而不是某个特别项目。 孟昭自信,将他和普度教放到同一个平台上,十个人,有十个人会选择他作为投资对象,而不是所谓普度教。 只要这些人真的是为了利益,为了打破阶层,为了子孙后代的未来,而不是单纯的教派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