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这酒很好喝,很是香醇!” 说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眼神也很是真挚。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脸都快笑烂了,夫子应该不会说他吧? 庞夫子也被他的骚操作弄得愣了愣神,随即才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下次不要把酒带到课堂上来。” 秦易拱了拱手:“学生记住了。” 至于这件事情也要给个小小的教训。 庞夫子又道:“这酒没收!” 秦易:…… 还有半坛子呢,他自己都没喝够,现在就要给他收走了? 不过看着庞夫子严肃的神情,收走就收走吧,他再买就是!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施嘉不甘心! 她本以为这就是赵云川带来的,结果居然是秦易。 可是再不甘心,这件事情也只能做罢! 心口的那团火气越烧越旺,她在心中忍不住抱怨道:赵云川克我! 反正她总得赢一次才行,否则心里的口气就消不下去! 下课之后,庞夫子抱着小半坛米酒回了办公间,因着资历,他有一间独立办公间,进去之后,立刻锁了门。 拿过酒杯就给自己倒了一盏。 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就一个字,香! 庞夫子发出了满足的喟叹,他年轻的时候并不爱酒,没想到年龄上来之后,反而喜欢小酌几口。 烈的、不烈的、都行! 只要是好喝的酒他都爱! 味蕾得到满足之后,庞夫子这才拿起酒坛仔细的打量,酒坛外面贴着红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无名两个字,再看了看酒盖,同样是无名两个字,不过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印记。 像是一朵云,又像是一片叶子。 庞夫子不知道这就是后世的logo,但他觉得这个图案很好看。 无名无名… 他轻声呢喃,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到最后一页,赫然就看见了无名的广告页。 原来这是无名酒肆卖的米酒! 等等…… 上面的logo也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喝了酒的庞夫子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赵云川数日前曾经给他送过一坛子酒,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他的小孙子撕手打碎了,那酒坛就是这般模样。 那时,庞夫子只觉得有些浪费。 但今天,他是真的觉得暴殄天物了。 这么美味的酒,他居然没喝到。 啧啧啧……想想就可惜! ………… 事情正如赵云川所料想的那样,酒肆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上门的客人都没有断过。 因着上门的大多是读书人,所以卖得最好的是梨花醉和米酒,其次是梅子酒和山楂酒,倒是周围的其他住户特别喜欢烧刀子。 烧刀子烈的很! 喝上一口,浑身的疲惫尽消。 不过夏天还是太过炎热,冬天来上这么一口,滋味估计更为美妙。 没两天,林大昌就去了赵家,他手里还拎着半斤猪肉。 肥皂卖得很好,就这几天赚得抵得过他们过去一个月的营收了。 他自然得来感谢一番赵云川。 此时的赵云川正坐在树底下歇凉,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蒲扇,仔细一瞧,是给旁边的人打的。 方槐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累,从早上到下午几乎一刻都不得空闲。 哎! 果然是好日子过久了,不中用了! 以前下地都没觉得累,现在不过是给人打酒,居然有些累了。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 “家里酿酒的粮食不多了,我想找人给爹娘传个信。” 他们在府城人生地不熟,且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收粮食很难。 倒不如让爹娘在村里收,还能帮忙掌掌眼。 方槐点头:“也不知道爹娘最近怎么样了。” 赵云川笑:“估计挺想我的。” 方槐也笑:“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厚吗?一点也不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爹娘肯定想我了。” 没办法,谁让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方槐睁眼,定定的看着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赵云川把扇子塞到方槐手上,起身去开门,来人正是林大昌。 林大昌除了送肉,最主要的就是问问他们。 “我明天要去田枣村进货,你们有什么话或者东西不?我顺便捎回去!” 这不是来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赵云川点头:“还真有!” 方槐给人上了冰镇可乐,这才回屋抱了一个包袱,还有两匹布出来。 “林大哥,劳烦您把这些东西捎回去,再告诉爹娘,我们在这里很好。” “放心,你们两口子的话我一定带到。” 一是报平安;二是收粮食; 天气很热,一杯冰冰凉凉的可乐下肚,林大昌觉得浑身都舒爽起来。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准备起身告辞。 方槐又进厨房拿了个小酒坛出来:“林大哥,这些可乐拿回去给嫂子甜甜嘴吧。” “那不成,不就是传个话的事儿,我怎么能要你们的东西呢。” 赵云川啧了一声。 “林大哥,你要这样说的话就没意思了,我们还收了你带来的猪肉呢。” 林大昌下意识的反驳:“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赵云川强硬的接过酒坛子塞到林大昌的手里:“你要不收的话,那我也不好意思收你的猪肉了。” 说着,就转头对方槐说:“槐哥儿,快去把林大哥带来的猪肉拿出来。” “别别别,我收收着,收着!” 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大昌心中感动,更加觉得方家夫夫值得结交,以后还得多走动才是。 六月三十,是方槐十九岁的生辰。 十九岁,啧啧,这在现代就是妥妥的男大。 赵云川起的史无前例的早,他小心翼翼地穿好衣裳,去了厨房,擀面烧水,煮了一大碗的长寿面。 是真正的长寿面。 是他自己擀的面,长长的一根,捞到碗里就是一碗。 上面点缀着点点葱花,还有一个爱心煎蛋,看起来好吃极了。 等面条上桌之后,方槐也起了。 “槐哥儿,生辰快乐!快来吃面!” 方槐吸了吸鼻子,很是动容:“我以为你忘记了。” 在此之前,赵云川都是一声不吭的。 方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谁知道这个狗男人……居然来这一套! “怎么会!你是我男人!我能忘记你生日吗?”赵云川捏了捏方槐的脸,催促他:“赶紧吃面,不然待会儿坨了。” “恩,我去刷牙!” 很快,方槐拿起了筷子。 “不能咬断哦。”赵云川提醒道。 长寿面长寿面,长长的一根才能长命百岁。 方槐点头:“那我嗦着吃!” 很快,两人吃完了早饭,夏天的早晨虽然很凉快,但两个人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赵云川喝了一大杯冰水,整个人才算是舒爽起来。 “槐哥儿,今天咱们不开门,你歇一天,晚上回来夫君给你做好吃的。” 方槐不肯:“不累的。” “今天可是你生辰!” 方槐:“开门和生辰又不冲突。” 说的好有道理,赵云川竟无言以对。 槐哥儿这性子要是在现代,那绝对是个工作狂、是个卷王! “那好吧,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你自个吃,晚上咱们再好好庆祝,做你喜欢吃的蛋糕。” 方槐眼睛亮晶晶的,他真的很喜欢吃蛋糕。 吃过那么多点心,蛋糕独得他心! “咱们没有羊奶…” “包在你夫君身上!” 赵云川中午随便在外面买了两个包子,就跟着砚台去了一处院子。 砚台敲门,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老妪。 “小哥来了,快进来!” 等进去之后,赵云川开门见山:“阿婆,我想看看你的羊。” “我这就给你牵来!” 很快,羊被牵了过来,那羊身上雪白雪白的,很是整洁,嘴里咩咩咩的叫个不停,下面鼓鼓的,确实是一只奶羊。 “它刚生了两个月,至少还能产半年的奶。” 奶羊一般能产八到九个月的奶。 “你看这羊,模样好,身体也壮硕,它的奶也特别补。” 老妪变着法的说着奶羊的好处,不过这样确实是好,毛发好,体格好,为了能卖个好价钱,她昨天还特地给羊洗了个澡呢。 赵云川对这头奶羊很满意,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问道:“多少钱?” 买东西最忌讳喜形于色。 老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云川的神色,想看对方是否满意,但对方神色淡淡,她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五两银子!” 赵云川二话不说,带着砚台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五两银子?! 对方明明可以明抢,偏偏还给他送了一只羊! “哎呦!” 老妪连忙把人拦住:“二位公子别急着走呀,价钱的事好商量。” 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赶紧还价呀! 买东西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吗? 哪有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的! 赵云川也不是真的想走,他只是打算摆明自己的态度。 “我们是真心想跟您做生意,但您不想,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 “哪儿的话?”老妪有些焦急地说道:“这天热,要不咱们去屋里坐着聊,喝些茶水降降火?” 赵云川没有反对,跟着去了。 这天确实热,不只热还很晒,他不想晒黑,槐哥儿可是很喜欢他白白嫩嫩的皮肤呢。 几个人去了屋里,屋里也热,但还是要比站在外面底下好多了。 赵云川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装水的杯子,恩,很干净,可以喝。 等解渴之后,他才说道:“阿婆,我们是诚心买,你也给个实诚价,要是价格合适,我们二话不说就掏银子,要是价格不合适,咱们也用不着彼此浪费时间。”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老妪思考片刻,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两!不能再少了!” 赵云川:“二两,不能再多了!” 老妪:“ 二两五钱,这是最低价!” 赵云川点头:“成交!” 等出了门之后,赵云川才猛然惊觉,糟了,买贵了! 院里的老妪也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卖便宜了!” 这个地方离书院还挺远的,赵云川把绳子交给砚台,又从荷包里给他掏了二两银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小块碎银子。 “我说的那些菜,你可记住了?” 砚台的眼睛亮晶晶的:“放心吧,记住了。” “那就麻烦你了,剩的钱请你喝茶。” “多谢赵公子,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赵云川拍了拍他的肩:“晚上到家里吃饭!” “嘚咧!” 下午,砚台就送来了一只母羊,还有满满一大车的菜。 有猪肉、羊肉、鸭肠、生菜,莲藕,茼蒿、莴苣、冬瓜、豆腐等等…… 方槐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多菜,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吧? 砚台是个嘴甜的,看见方槐之后,他立马说道:“方夫郎生辰快乐,赵公子说晚上吃火锅,我和哑婆都过来帮忙。” 哑婆正站在砚台的身后,对着方槐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方槐连忙邀请两人进来,看来今天晚上是个大工程,想了想,他还是去把铺子关了,跟着一起忙活! 生意什么时候不能做? 最重要的是,得领夫君的这份心。 下课之后,赵云川、段温书和秦易就上了马车,今天早上下着毛毛雨,赵云川就没骑车,蹭的是段文书的马车,现在刚好一起回去。 姜励老远就看见了他们三人,他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把人拦住:“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玩怎么能不叫他! 也忒不仗义了! 在姜励看来,他和赵云川已经是朋友了,毕竟上次对方还给他送了酒呢。 更何况,对方写了《西游记》 那就不只是朋友,还是偶像! 所以最近对着赵云川,他就忍不住多关注几分。 赵云川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我们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 姜励有些委屈,连忙解释:“我并不是要质问你们,只是想说……出去玩的话,可以叫上我,旁的我可能比不过别人,但是论玩,我绝对是个中翘楚!”